儒雅男人緩緩吐出一口氣:可是在這種無比先進的情況下,會有人懷念過去的那種落后,追尋所謂原始的美,這是一種病......
他說到這自嘲的笑了笑,蒲草都沒有聽出來,他師父的語氣中有一種隱藏起來的悔意。
他們覺得,偷偷回到以前落后的時代,就能成為神一樣的人,呼風喚雨,猶如暗夜帝王......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是野草在心里瘋長,最終他們決定付諸行動。
之所以他們猶豫了許久,是因為這種事一旦做了,就不可逆轉,來了就回不去,而且他們也知道,一旦真的做了,就會面臨追殺......
說到這,儒雅男人眼神里的悔意變得清晰起來。
蒲草看到了。
儒雅男人再次吐出一口氣:走吧。
蒲草忍不住問:那個人呢他就是來追殺師父的
他不理解師父說的一些話,但他太聰明,他理解了另外一部分。
儒雅男人嗯了一聲:應該是的,可是我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也許這次最錯的就是我在西域對他動手,如果不動手的話,他還會繼續(xù)躲藏,因為他以為自己才是要被清除的那個人。
蒲草仔細想了想師父的話,搖頭道:可既然是隱患,不管他自己覺醒沒覺醒,都應該早些除掉的好,如果師父能在最早的時候動手,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儒雅男人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孩子的思維有些反感,可他卻什么都沒有說。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鼓棒縣,在城門口已經有馬車在等待。
儒雅男人上了車之后就閉上眼睛休息,可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他在想著......或許被抹掉才是最正確的吧,站在那種所謂的高等文明的角度來看,是的,這是正確的。
只是誰又想死呢
他真的很想和那個李先生面對面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告訴李先生他們這些年做了些什么。
然后也告訴他,我們......后悔了。
在那個看起來無比發(fā)達的時代,他們遵守著各種各樣的制約,所以覺得不自由。
窮盡心思到了這個時代后,他們也不敢去破壞進程,只是想成為那種有錢到隨心所欲的人。
可是后來他們才發(fā)現,當他們有錢到可以隨心所欲的時候,已經在改變這個時代的進程。
此時此刻,在鼓棒縣的縣城中,看著那群黑衣人把收拾好的東西裝車,李先生穿著雁族人的服裝,打扮成一個年邁的老者,坐在路邊抽著旱煙。
那些黑衣人要運走的東西一定是金銀財寶,這里已經被發(fā)現,他們會把財富轉移。
他們就是奔著財富和所謂的自由而來吧。
李先生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什么樣的時代就該發(fā)生什么樣的故事,而不是我的故事,也不是他們的故事。
李先生腦海里,就只有這一個想法。
他其實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覺醒過來什么,他只是覺悟了什么。
如果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我的故事,那我就親手盡快把我的故事講完,然后讓這個世界恢復本來的模樣。
以后的人們啊,會記住一個無所不會無所不能的李大閑人,這就夠了。
半個時辰之后,李先生已經在這個車隊里了。
趁人不備的時候他上了馬車,把兩口箱子盡力分開,人躲在縫隙里,然后拉了一塊苫布蓋好。
城北,真的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桃林。
桃林中,真的有七座看起來很奇怪的石像,這石像是七個男人。
七座石像雕刻的很傳神,甚至,最離譜的是,這七座石像的樣貌,是按照他們七個人雕刻出來的,可以說幾乎相同。
七座高大的石像的頭上,站著七個人,穿著和石像一樣的長袍。
以前覺得這樣很酷,為什么現在覺得很幼稚了呢
其中一個人開口。
另一個人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淡淡苦澀。
確實啊......現在覺得很幼稚可笑。
他看向其他人,視線最終落在剛剛回來的那個儒雅男人臉上。
燕冀,你覺得呢
儒雅男人也笑,也一樣的有著淡淡苦澀。
他說:我能覺得什么呢,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做的像一些。
是啊......
其中一個人有些無奈的說道:這真的是比咱們以前做過的任何事都要難。
燕冀道:難也要做。
其他人點了點頭。
燕冀看向遠處在樹下等著他的蒲草,然后語氣有些復雜的說道:不讓他們感受力量,他們就會以為不真實。
另一個人嘆道:就怕他們最后也無法醒悟。
燕冀道:那個不重要。
他們七個人看向彼此,隨著燕冀一擺手,七個人疾掠而起,迅速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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