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和車上的四女連忙閉上眼睛,待張開眼睛時(shí),四女驚咦一聲,只見剛才那驚天動(dòng)地的劍光消失,而在寶輦前卻出現(xiàn)了一片巍峨江山,崇山峻嶺,連綿不絕。
古怪的是,剛才根本沒有這片山河,而且這片山河竟然是漂浮在云海中,仿佛是從云層中長出來的一般。
從崇山峻嶺中奔流出來的江水還傳來轟隆隆的水聲,她們還看到懸崖峭壁上瀑布奔流而下,飛瓊泄玉。
這青山綠水漂浮在云間,看不出絲毫的異狀,不像是海市蜃樓。
“停下?!避囍械膯绦蔷煨斓?。
兩頭狻猊急忙停下腳步,喬星君起身,向這片山河的盡頭看去,只見山河還在不斷延伸,似乎在自我生長,云中群山蒼茫壯闊,不斷有山巒河流從云層下浮現(xiàn)出來。
而在這片山河的邊緣,一道道劍光閃動(dòng),很難捕捉到,但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這幅景象,仿佛是有人用劍為筆,在云中畫出一卷壯闊河山!
“老殘廢,竟還活著?!?
喬星君露出笑容,輕聲道:“下去。有位故人住在此地?!?
兩頭狻猊連忙拉著寶輦徐徐降落,待沉到云層下,只見那云上的山河也自沉下,寶輦降落多少,山河也降落多少,始終擋在他們前方。
終于,寶輦落地,只見那天空中的河山也越來越小,不斷的往下收,待到山河收攏消失不見,一個(gè)江邊的小山村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喬星君透過珠簾看去,這個(gè)荒村的村口有一個(gè)躺椅,躺椅上躺著一個(gè)沒有了四肢的老頭子,躺椅一晃一晃的,咯咯吱吱作響,那手足全無的糟老頭曬著春日的太陽,悠然自得。
“你殘廢了?!?
喬星君沒有下車,隔著珠簾道:“你沒有了手,沒有了腿,還想擋住我的去路?你未免太不自量力?!?
村長瞇著眼睛,躺椅自動(dòng)搖晃,他躺在里面似乎很是舒服,悠然道:“既然如此,你何不試試看?我沒有了手腳,只剩下幾年的壽命,你一定有把握打死我對不對?”
喬星君冷哼一聲:“你沒幾年活頭了,護(hù)不住新的人皇。不過,我并不會用我的命,與你的殘命硬拼?!?
“不敢與我拼命,那么你便回去?!?
突然,村長元?dú)饣麟p腿雙手,從躺椅上站起身來,向?qū)気傋呷?,那兩頭狻猊頓時(shí)毛骨悚然,車上的四女露出驚駭欲絕之色,她們的眼中,這個(gè)又干又瘦的糟老頭子走過來時(shí)身體越來越大,越來越偉岸,那個(gè)小小的身軀在幾步之間便仿佛充塞天地,將她們的視野統(tǒng)統(tǒng)擋?。?
“你護(hù)不了新人皇!”
喬星君站起身來,寶輦?cè)A蓋突然呼嘯轉(zhuǎn)動(dòng),華蓋下的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粗,越來越高,華蓋迎風(fēng)便漲,瓔珞垂珠顆顆變大,仿佛一顆顆星辰將這尊星君環(huán)繞其中。
車中四女在他面前仿佛無比細(xì)小,而那兩頭純血的狻猊原本身形巨大,此刻卻顯得小的可憐。
錚——
黃衣女孩手中的劍出鞘,寶劍落入喬星君手中。
喬星君揮劍,對面的老人同樣揮劍,兩道劍光剎那間遭遇,涌江突然斷流,江水停止流動(dòng),劍光明亮,卻一閃即逝。
劍光消失處,村長還坐在躺椅中,躺椅咯吱咯吱的晃著,喬星君也落座下來,寶輦的大小恢復(fù)如初,剛才那尊巨人和滿天星辰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我不去殺人皇,但會有其他人去?!?
喬星君隔著珠簾看向那個(gè)躺椅中的老者,淡然道:“上蒼中會有些年輕人去找他?!?
村長懶洋洋道:“只要不是你們這些老不死的,隨他們?nèi)?。?
喬星君深深看他一眼,突然道:“回上蒼?!?
兩頭狻猊連忙調(diào)轉(zhuǎn)車頭,騰空而起,向西方駛?cè)ァ?
車上,綠衣少女道:“星君,我們?yōu)楹芜@樣就回去……”
喬星君不說話,突然悶哼一聲,一滴滴血從寶輦上灑落下來,落入下方的大墟山林間,只見鮮血落處,滿山鮮花突然盛開,一株株草木瘋長,漫山遍野的綠意和鮮花不斷涌現(xiàn)。
呼——
華蓋突然被風(fēng)吹得向后跌落下去,墜入大墟中,一顆顆瓔珞玉珠散落在山野之中。
“不必?fù)炝?,盡快回上蒼!”喬星君面色有些蒼白,沉聲道。
四個(gè)女孩嚇了一跳,兩頭狻猊急忙加速向西方奔去。
殘老村門口,躺椅搖搖晃晃,突然這個(gè)椅子四分五裂,村長跌在地上,聲音沙啞道:“藥師,藥師!”
藥師慌忙跑出來,埋怨道:“沒了手腳還逞強(qiáng),活該……別動(dòng),我先驗(yàn)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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