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犴勃然大怒,突然覺得那老者的笑容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
“這笑容,我一定見過,一定見過……”
他靜下心來,將那老者咧嘴一笑的畫面拋之腦后,專心致志的尋找離開的路徑,就在他試圖破解第一個符文封禁即將完成時,突然間腦海中秦牧的笑容浮現(xiàn),與那啞巴老者的笑容重疊在一起,不由心神大亂,被那道符文封禁轟飛出去。
秦牧的笑容與那啞巴老者的笑容幾乎完全重疊,區(qū)別僅僅在于秦牧的笑容憨厚,而啞巴老者的笑容則帶著狡獪!
“我……”
星犴一口神血涌上喉頭,又被他壓了回去:“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絕不會被他壞了道心,我……哇——”
他還是沒有忍住一口神血噴出,面色枯敗,發(fā)出憤然的吼聲:“秦神醫(yī),我絕不會放過你!”
秦牧一路循著那道指路的光芒,走出大墟,這一路走去,從大墟走到延康的南疆,這里蟲蛇很多,人跡罕至,沿著光越往前走便越是荒涼。
最終,日出時分,那道引路的光在一座山頭上化作了一扇不大的門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這座小山頭上只有這樣一扇由光組成的門戶,秦牧四下看去,只見荒山野嶺,這里沒有人煙,只有荒山。
龍麒麟抬起頭,四下打量,看到太陽出來了,不由歡欣鼓舞:“教主,天亮了,早飯……”
秦牧推開門,這扇孤零零的門戶開啟,里面有光芒透射而出,他迎著光芒邁步走了進去。
龍麒麟連忙騎著箱子也跟著沖了進去,他們身影消失,光門也徑自暗淡,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秦牧出現(xiàn)在一片荒涼寂寂的大地上,先前荒山野嶺對比現(xiàn)在面前的荒涼根本不算什么。
在他面前,到處都是倒塌的神殿,到處都是藹藹霧氣,霧氣中一塊塊墓碑,墓碑后是一個個墳冢,殘垣斷壁和墓碑墳冢沖擊著他的心靈。
遠處,只有一座宮殿還算是完整,孤零零的矗立在霧氣之中。
秦牧走上前去,放眼四望,這里的空間極廣,霧氣中數(shù)之不盡的墓碑形成了人皇殿的景色。
他來到第一座墳冢前,向墓碑看去,墓碑上寫著天庭西上將諱維明之墓的字樣,墓碑下放著一塊染血的盾牌。
秦牧來到第二座墳冢前,墓碑上寫著天庭虎賁軍千戶諱丁云鶴的字樣,墓碑下放著一個頭盔。
他繼續(xù)向前走去,這里寂靜無聲,即便是吵著要吃早飯的龍麒麟也不敢說話,縮著尾巴哆哆嗦嗦,突然掀開箱子鉆入箱子里躲了起來,不敢露面。
秦牧一塊一塊的查看墓碑,許多墳冢并沒有刻字,想來是立碑之人不知道死者的名諱。
這些墳墓鋪成了一條道路,通往霧氣中人皇殿。
不知過了多久,秦牧終于接近人皇殿,一個草廬映入眼簾,草廬中一具枯骨盤坐,頭顱垂下,旁邊一塊石碑倒在他的面前。即便只剩下枯骨,也可以看得出他生前身材魁梧,雙手指關節(jié)粗大,應該精于印法掌法拳法。
秦牧撫開石碑上的灰塵,不由怔然。
石碑上寫著,人皇齊康,感念此生一事無成,無顏立碑,無顏入土,無顏見列祖列宗,草廬葬身,不埋枯骨。
秦牧打開箱子,取出燭火紙錢和供品,恭恭敬敬上香,為齊康人皇祭奠。
他走出草廬,然后看到了旁邊還有一個草廬,里面有幾條斷手斷腳,也有一塊倒下的石碑,碑上只有一個蘇字,蘇字是用斷劍寫的,寫了一大半,斷劍插在碑中,碑文沒有寫完。
秦牧看著斷手斷腳,斷處留下的是劍傷,他嘴角抖了抖,恭恭敬敬的祭拜一番。
“村長……”
他知道,村長來到這里時本來是想就此了結(jié)一生,只是因為人皇印沒有傳出去,讓他還不能死,于是他將自己的斷手斷腳葬在此地。
他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敢寫,因為那時的他還沒有留下傳承。
秦牧來到第三個草廬,這里也是一具枯骨,五短身材,那是人皇意山。
墓碑上也是簡短的幾行字。
人皇意山,敗于上蒼之手,無顏入土去見恩師,后人不必拜我。
秦牧來到第四個草廬,同樣是一具枯骨,手骨挽著花籃。
人皇藍珀,畢生無成,愧對恩師教誨……
秦牧進入一個個草廬祭拜一番,見證了人皇殿兩萬年的歷史,他已經(jīng)在酆都中見過這些人皇,他們對他們的師父又打又罵,很不和睦,但是在這里,在人皇殿的草廬中,秦牧卻看到了他們對恩師的敬意,對自己的失敗的悔恨。
秦牧來到人皇殿前,看到了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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