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語(yǔ)。
“我真的不是惱羞成怒!你們知道插枝吧?剪一條樹枝插在地上,便可以種出一株新樹,我是打算讓世界樹一分為二……”
秦牧眼巴巴的看向司婆婆,司婆婆咳嗽一聲,道:“牧兒不必強(qiáng)行解釋,我們都明白?!?
秦牧面色一苦,看向瘸子。瘸子揪著下巴的山羊胡子,看向一邊,冷哼一聲:“盜亦有道,但不能因?yàn)榍笾坏帽銗佬叱膳?,?qiáng)行把樹給砍了?!?
秦牧默然,轉(zhuǎn)身走向倒下的世界樹苗,這樹苗沒有了根莖,枝葉開始枯萎。
他將樹苗收入自己的神藏領(lǐng)域中,試圖栽種在祖庭中,然而盡管他挖了一個(gè)大坑,還以四大礦脈環(huán)繞樹苗,這株樹葉還是沒有活過來,枝條樹葉都干巴巴的。
突然,混沌斧呼嘯飛起,大斧在半空中輪轉(zhuǎn)半圈,將重重虛空劈開,接著飛入虛空最深處,消失無蹤。
顯然,時(shí)間到了,太易收回了斧頭。
眾人圍在世界樹的樹樁邊,只見粗大無比的樹樁上還有大斧頭砍過的痕跡,這株寶樹原本道韻悠長(zhǎng),道音縈繞,現(xiàn)在則全部消失了。
秦牧把樹身樹冠取出來,放在樹樁上,試圖施展不易神通復(fù)原這株寶樹,然而不易神通也全然沒有了作用。
不易神通并非無所不能,也有不能及之處。
大樹倒在一旁,秦牧托著下巴坐在樹樁上,怔怔出神。
“散了,都散了!”
瞎子驅(qū)趕眾人,將眾人趕走,道:“該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總是聚在這里?!?
他知道秦牧砍倒了寶樹,心里也很難受,因此讓眾人離開,給秦牧一個(gè)人靜一靜的機(jī)會(huì)。
很快,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大黑木四周又傳來無比恐怖的震動(dòng),一片宇宙毀滅的末日景象,那是上一個(gè)宇宙在破滅時(shí)的怒吼和掙扎。
秦牧坐在世界樹的樹樁上,嘀咕一句:“太易放火燒,我又沒有放火燒,怎么就死了……”
他坐在這里,隱約可以看到大黑木之外,上一個(gè)宇宙紀(jì)的成道存在怒吼連連,奮力向世界樹攀爬而去。
面對(duì)宇宙破滅大劫時(shí),這些成道的存在也如同螻蟻一般,奮力爬樹,試圖避開大破滅,然而世界樹被砍斷,他們無法從上一個(gè)宇宙紀(jì)爬到這里。
秦牧看到他們?cè)谥柑飚嫷?,怒罵不絕,咒罵著砍倒世界樹的敗類,以自身的道行為詛咒,詛咒砍樹之人。
“哼,只有弱者才會(huì)咒罵他人……”
秦牧縮了縮脖子,又嘀咕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太易砍樹在先。太易做得,我便做不得……”
他坐在這里,如坐針氈,一直坐到天色漸漸亮起,大黑木外的恐怖景象消失。
這時(shí),十萬圣山的地底又傳來熟悉的震動(dòng),轟隆轟隆,像是地底有無數(shù)魔怪在天亮?xí)r舒展身軀!
秦牧心中微動(dòng),突然屁股下的樹樁嘭嘭裂開,兩片嫩綠色的巨大葉子呼的一聲將他托起,一下子送到空中!
他依舊托著下巴,好奇的向下看去,只見自己越升越高,而兩片大葉子下,則是一條嫩綠色的幼苗枝干!
秦牧抬頭,眨了眨眼睛。
嗡——
他的神藏領(lǐng)域鋪開,元神浮現(xiàn),座座天宮中一尊尊元神立刻開始祭煉這株剛剛生長(zhǎng)出來的世界樹嫩苗!
等到眾人聞?dòng)嵹s過來時(shí),只見他正控制著自己的靈胎,試圖將自己的靈胎融入到這株剛剛誕生的幼苗之中!
“牧兒,收了神通吧!”樹下,司婆婆、啞巴等人高聲勸道。
秦牧充耳不聞,繼續(xù)強(qiáng)行祭煉嫩苗,然而這株嫩苗油鹽不進(jìn),根本無法打上他的烙印。
又過十多日,世界樹嫩苗已經(jīng)生長(zhǎng)到強(qiáng)行突破他的靈胎神藏的程度,長(zhǎng)到天外。
秦牧這才從樹上跳下,眾人目送他黯然離去,不禁頭皮發(fā)麻:“牧天尊又要去尋太易借斧頭了嗎?他還是不死心……”
秦牧尋到太易,此時(shí)的太易是個(gè)頭頂扎著兩條沖天辮的小丫頭,嘴邊拖著鼻涕,正在補(bǔ)山。
“道兄!”
秦牧把小鐵桶搶了過去,殷勤的幫她修補(bǔ)裂開的黑山,那沖天辮小丫頭用力吸了吸鼻涕,把兩條鼻涕吸回鼻孔里,接著又流了出來。
秦牧滿臉堆笑,一邊忙碌,一邊賠笑道:“道兄,你這桶里的水能夠修補(bǔ)裂開的黑山,黑山就是被燒焦的世界樹對(duì)不對(duì)?”
小丫頭又用力吸一下流到嘴邊的鼻涕,老氣橫秋道:“你想怎樣?”
秦牧停止修補(bǔ)黑山,盯著桶里的水,桶中水映照出他的面孔:“那么,倘若是一株沒有根的世界樹,你這桶里水是否能夠救活?我的神藏領(lǐng)域中,就有這么一株沒有根的世界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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