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手看了看神魂的碎片,又看了看不遠處地上的碎盤子,爾爾眼尾顫了顫。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巧合,哪有神魂會碎成瓷片狀的??墒牵@生死攸關(guān)的場面,他怎么可能還有空計較這種小事。
斟酌一二,她還是直接看向離燁:“這只手是?”
“兌刃的神魂?!彪x燁沒好氣地答,“就是他摔我盤子?!?
爾爾:“……”
還真就有空計較這種小事。
又好氣又好笑,她在他身邊蹲下來,一邊幫他清理手上的傷口,一邊低聲嘮叨:“盤子摔了還有?!?
那不一樣,那是他洗的盤子,她說回來要看的。
他不悅地皺眉,剛想反駁,就見面前這人臉色突然一沉。
“這怎么弄的?!彼粗种干系膫?,鼻尖都皺了起來。
離燁以為她嫌血腥,抽手便要將黏在地上的經(jīng)脈斬斷收回,結(jié)果剛抬手,這人就飛撲過來抱住了他,急聲道:“我來弄,你慌什么!”
“這是蝕金毒?!彼创?,“藏在裝乾天魂魄的琉璃瓶里,我不曾注意,便中了?!?
蝕金毒能在血脈里快速擴散,吞噬靈力,他察覺到的時候,整個手臂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都是這毒素,還有戰(zhàn)要迎,他能做的就只有將這一部分經(jīng)脈舍棄。
眼下雖然已經(jīng)沒人來礙事了,但經(jīng)脈這東西,又雜又亂,與其花費大量精力將它們重新歸置,不如他直接切斷再修煉,反正他又不是肉體凡胎,沒那么脆弱。
離燁是這么想的,但面前這小東西顯然不會同意。
她十分頑固地將他按住之后,就開始祭出靈力替他梳理。
要先將毒素抓住一點點排干凈,再將脈絡歸整好,這過程漫長又繁復,要是他,不消一炷香就會變出弒鳳刀來。
可她的動作很是小心,生怕弄疼他似的,指腹一點點摩挲著經(jīng)脈走向,又軟又輕。
莫名覺得癢,離燁不太自在地別開頭:“太慢了?!?
“不慢怎么行,會痛誒?!睜枲栴^也不抬,“你放心,我知道輕重的?!?
只有她才會怕疼,修煉成上神的人,哪會那么軟弱。
離燁很想嘲笑她兩句,可低頭看見她微顫的睫毛,他這話又說不出口。
一個時辰之后。
黑色的毒素被沖洗出來,在地上蜿蜒成奇怪的形狀,爾爾瞥了一眼,空出一只手將他那寬大的紅袍給抱了起來,嫌棄化力地將毒素推開。
然后將整理好的脈絡,一點點送回他的手里。
“他們這是一早就計劃好了。”她微惱,“先下毒,再圍住上丙宮動手——他們老想告狀,這次咱們?nèi)ジ姘桑易鋈俗C?!?
手指有些酥麻的感覺,連帶著心口也暖和得很,離燁哼笑,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天道卦人不會理你。”
“那也要試試呀。”爾爾皺臉。
“理你,然后呢?!鞭D(zhuǎn)身往上丙宮里頭走,離燁拂袖,“他們殺人未遂,而我斬了他們?nèi)郎窕?。?
真告起來誰被關(guān)天牢還不一定。
“……”好像也是哦。
心虛地跟著他踏進門檻,爾爾嘀咕:“這么說來我及時趕回到底是救你還是救他們?!?
答案顯然是后者,他又不會死。
離燁不屑,坐上王座,將弒鳳刀取出來,放在了扶手邊。
爾爾順著看了一眼,頗為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