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燁漠然地看著四周變回到冥王殿的情形,又瞥了一眼那花容失色的“爾爾”,忍不住嗤笑:“當(dāng)我是什么稚子垂髫,這點(diǎn)把戲也拿來迎客。”
聲震一方,嚇得“爾爾”跌坐在地,慌張地往后爬:“主上救命!”
她變回一縷妖嬈的紫煙,瑟瑟發(fā)抖地跑回王座上那人的懷里。
鐘酉憐愛地?fù)ё×怂?,輕輕地捋了捋她的身子,笑道:“你若聰明些,就該保持方才那模樣,他才舍不得取你性命。變回來,倒是難說了。”
離燁冷笑:“幾萬年都沒將你關(guān)成個(gè)啞巴?!?
將紫煙放走,鐘酉起身,拂了拂自己黑如深夜的長(zhǎng)袍,一步步往臺(tái)階下踏來:“我若成了啞巴,這世上便無人能說出你的心里話了,那多無趣?!?
幽冥之主鐘酉,能越過一切防護(hù)結(jié)界,讀取人心,天道卦人畏之,將其驅(qū)逐于十八層幽冥境,不得出世。
從前的離燁絲毫不畏懼他這張嘴,因?yàn)樗睦锸裁匆矝]有,但現(xiàn)在……
離燁伸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手上力道極大,眨眼便可廢了他這皮囊。
“別?!辩娪喜恍α?,挑眉抬手,“這里又沒有外人,你怕什么?!?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看你身邊的魑魅魍魎演戲?!彼抗馍涞貟哌^鐘酉的臉,“你該知道?!?
舉起雙手做無奈狀,鐘酉嘆氣:“老朋友了,你想做什么,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你先前看不上這腐朽的死怨之氣,也不愿與我多談,如今親臨蔽府,我還能虧了你不成。”
燭焱站在后頭,聞便笑:“上神自也是沒虧著您,那東西,想必已經(jīng)到了您手里?!?
飛躥的死生門,并沒有再禍害人間,而是徑直奔回了幽冥之下。
這東西回到他手里,比什么都貴重。
鐘酉抿唇,從離燁手里掙脫開,吃痛地揉了揉脖頸:“禮尚往來,那東西,我也不白拿,二十萬死怨之氣,我自當(dāng)雙手奉上?!?
“二十萬?”離燁輕笑。
微微一頓,鐘酉擺手:“下頭常報(bào)錯(cuò)數(shù),我這游手好閑的掛名之王,總也不好苛責(zé)。那……三十?我再送您點(diǎn)別的寶貝。”
他開死生門,就是為了修煉,別的寶貝有什么要緊的?
離燁翻手,想當(dāng)場(chǎng)收回死生門。
鐘酉臉色微變,連忙按住他:“別急啊,遠(yuǎn)來的都是客,您酒水都還沒喝一杯,人也沒見上幾個(gè),怎么好就大動(dòng)干戈?”
“人?”離燁瞇眼,“你這地方,有什么人是值得一見的?”
“嗐,總是有的?!碧种噶酥附锹淅锟s著的那縷紫煙,鐘酉笑道,“假的您不愛瞧,那真的呢?”
“……”離燁看著他,眼神里陡然帶了殺氣。
“不是,不是我抓來的,那位小姑奶奶自己跑來的,還傷了我不少守山的小鬼?!辩娪蠑[手,“人我替您放在旁邊的山水小筑里了,您要是想瞧……”
“不想?!崩渎暣驍嗨x燁道,“一百萬死怨,若少一只,我都與你好生計(jì)較?!?
臉色一綠,鐘酉皺眉:“不是我不想給,上神,您好歹也是幾萬年修為的神仙,真吞如此多的死怨,我怕出大事?!?
“與你無關(guān)?!狈餍滢D(zhuǎn)身,離燁道,“你冥王殿借我一住?!?
“不是想去山水小筑?”鐘酉攤手,“想去就去啊,我又不會(huì)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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