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水小筑的床榻上醒來,爾爾抱著膝蓋走神,鐘沁坐在她身邊,一直在哀鳴。
“太疼了太疼了,我哪里受過這等皮肉之苦?!彼ОУ?fù)崃藫嶙约荷砩系膫?,然后扭頭看向她,“你們九霄上不是有一種法術(shù)可以止疼么,給我用用?”
爾爾回神,抿唇道:“那是離燁……離燁上神才會的法術(shù),我不會。”
鐘沁皺了臉,又繼續(xù)哀鳴:“他也真是不懂憐香惜玉,會那法術(shù)也不給我用一用?!?
那邊打得正酣,他哪里會有空用這樣的法術(shù)。
爾爾嘆氣,看著鐘沁妖嬈漂亮的眉眼,想了想,還是不忍心:“過來讓我看看?!?
鐘沁側(cè)過身來,媚眼如絲地瞥一眼她的臉色,然后拉下肩頭的黑紗,將傷口露了出來。
一個貫穿肩骨的洞,爾爾看著都覺得疼,但,多看兩眼,她有些納悶:“幽冥之下的鬼魅,怎么也跟肉體凡胎似的會傷成這樣?”
嗔怒地瞪她一眼,鐘沁道:“我早說過了,幽冥之下并非全是鬼魅,也有活人,我便是活人?!?
哈?爾爾瞪圓了眼。
“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辩娗咂沧?,“我父王拐過凡間女子下幽冥,我出生便是血肉之軀,要是沒有我,幽冥才不能與凡間相通?!?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下幽冥要經(jīng)過的那座山,爾爾垂眼。
大家都很厲害,當(dāng)真只有她一無是處。
“你知道離燁上神為何同九霄上的人打起來了么?”爾爾小聲問。
鐘沁正疼著呢,本是不想理她的,但想起離燁,她眼珠子一轉(zhuǎn):“你告訴我離燁上神喜歡什么東西,我就告訴你為什么?!?
都傷成這樣了,說起離燁,還是少女懷春的模樣。
爾爾看著她,莫名覺得看見了自己似的,想笑又笑不出來,心口緊成一團。
“他喜歡一個人呆著?!毖酆煷孤?,爾爾低聲道,“不喜歡吵鬧的人,不喜歡吃飯,不喜歡睡覺,不喜歡有人修煉偷懶。”
鐘沁聽得失笑:“果真是他,那東西呢,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
“沒有?!睜枲枔u頭,“什么東西都不值得他喜歡?!?
鐘沁喟嘆,眼里光卻更盛,她瞧著面前這垂頭喪氣的小姑娘,逗弄似的道:“那我可比你知道得多,他喜歡我身上的香味兒,今日抱著我,嗅了許久呢。”
“……”搓了搓衣袖,爾爾沒吭聲。
鐘沁咋舌,伏在軟榻上道:“今日說來也沒什么大事,無非是九霄上來了人要殺我,上神看不過去,救我一命,誰料后頭震桓公就來了,非要與他死戰(zhàn)。”
“我是不知道九霄上這些人有什么恩怨,但從今兒起,他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毖畚财沉似尺@毫無反應(yīng)的人,鐘沁挑眉,“你不介意吧?”
介意,但介意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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