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煩。
顏茶就算跟個廚子一樣只知道給他送飯,一日說的話加起來也超不過五句,但好歹也是跟他喝過姻緣水的人,關系再遠那也在同一個屋檐下,哪能給人這么詆毀?
于是回到上甲宮,他就晃悠去了側殿。
“上神?”顏茶正在做袍子,見著他來,有些意外,“可是要吃什么點心?”
“我又不是凈壇使者,吃那么多做什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震桓公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袍子。
男式的長衫,顏色正好是他喜歡的靛青色。
眉梢染上一抹悅色,他清了清嗓子,語氣緩和了些:“等西海的事情忙完,我想在上甲宮里設宴?!?
顏茶乖巧地點頭:“上神需要什么菜式,提前知會小仙便是?!?
震桓公一噎,哭笑不得:“不是要你做菜,是要你出席?!?
顏茶不解地眨了眨眼。
“你我結了仙侶,未曾告知于眾,雖說是假鳳虛凰,但到底關系著你的名聲,一桌宴席而已,也不費事?!?
心頭微微一動,顏茶很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震桓公是不太喜歡她的,每日去給他送吃的,他臉色都不太好看,哪怕她盡量少說話,放下飯菜就走,他也還是不高興。
她以為他是一心想著要與她劃清界限的,不曾想竟會為了她的名聲,要擺宴。
這人好像也沒有看起來那么兇惡不講理。
彎了眉眼,顏茶點頭:“多謝上神?!?
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好意思,連忙補上一句:“等這件衣裳做完,小仙給上神也做一件袍子吧?雖說比不得變幻出來的精巧,但勝在不用耗費仙力維系。”
“那挺好……等等。”震桓公倏地看向她手里的袍子,瞇了瞇眼,“這件,是做給誰的?”
“給大師兄的?!鳖伈栊χ忉專按髱熜肿罱鼤r遇打斗之事,袍子壞得快,特意從凡間買了料子來,讓我給他做幾身?!?
臉色猛地就沉了下去,震桓公冷眼看著這袍子,語氣不善:“他自己沒仙侶,倒來使喚我的人?!?
最后三個字聽得顏茶心里一跳,臉上都有些發(fā)熱,她慌忙壓住,生怕惹這人不快,盡量平靜地道:“舉手之勞,畢竟是同門師兄妹,這點小事不算什么?!?
頓了頓,她又道:“上神若是喜歡,我也多給您做幾件?!?
“不稀罕?!狈餍淦鹕恚鸹腹ゎ^就走,“你愛給他做就多做些。”
又生氣了。
顏茶咋舌,有些傷腦筋地撓了撓自己的耳垂。震桓公其實是挺好的神仙,但就是脾氣不太好,動不動就生氣,她跟他不熟,又不知該怎么勸。
“氣多傷身哦。”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聲喃喃幾句,顏茶拎起手里的袍子,繼續(xù)哼著小曲往上繡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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