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桌菜像是滿漢全席,周晏康眼睛瞪老圓。
電視上正演著沈騰的小品,觀眾看的熱熱鬧鬧。沈適給陳迦南倒了一杯花茶,舉起杯子,道:“我們干一杯?!?
外婆也嚷著要喝點小酒,嘴巴抿了又抿。
那個晚上是陳迦南這么多年來大概過的最溫暖的一個新年,工作順利,萬事平和,一切都剛剛好。
喝完酒,沈適拿出一個紅包給小康。
紅包很厚,不用看就知道里邊裝了多少錢。毛毛看了一眼陳迦南,擠了擠眼,然后歪頭看小康:“要對叔叔說什么?”
小康乖巧道:“叔叔新年好?!?
沈適笑:“新年好?!?
陳迦南在一邊握著外婆的手,給有些呆滯的外婆擦了擦剛灑了酒的衣服。周然拿起杯子敬酒,沈適端起酒杯一口氣干了。
她忍不住道:“你少喝點?!?
沈適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知道。”
氣氛一時很好,毛毛問:“什么時候辦喜酒啊,再過幾個月,小南這肚子就該大了?!?
沈適原是想著回京陽辦,辦大點。這些日子陳迦南似乎從來不提這事兒,他也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時間問她。
他看向她,她也看他。
陳迦南慢慢道:“簡單點就挺好,現(xiàn)在這么冷,要不我們就在屋里擺幾桌,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沈適眉頭輕皺了一下,沒有說話。
毛毛已經(jīng)炸毛:“你要求也太低了吧?!?
外婆的鬧騰打破了這場對話,陳迦南去哄外婆,后來扶著外婆睡下。那時年夜飯也吃的差不多,該散席了。
兩個男人去廚房收拾,女人在屋里說話。
毛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迦南,實在想不通這女人腦子里裝了什么。那個男人可是沈適,多少女人想給他生孩子,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轟轟烈烈辦一場,怎么對得起媒體?!
陳迦南:“…………”
等毛毛一家人離開后,屋里終于清靜了。陳迦南換了個戲曲臺聽,半天不見沈適進屋。
她出去看了一眼,他站在檐下抽煙。
陳迦南知道,他這樣一不發(fā)的時候大概是對剛才說起婚禮的事有些生氣,只是低頭抽煙,煙霧徐徐而上,遮了鏡片。
沈適看見她出來,隨手掐了煙。
“這么冷的天出來做什么?”他皺眉。
“你不也出來了?!彼瘩g。
他嘆息:“我抽根煙?!?
陳迦南看他忍的很辛苦的樣子,走了過去,將他的煙拿掉,故意道:“你要喜歡忍就忍著吧?!?
沈適:“……”
陳迦南說完,轉(zhuǎn)身進屋。沈適一個人站在檐下,愣怔了半天才回過神,忽然低頭笑了。
29.
沈適進屋的時候,屋里開著一盞臺燈。
陳迦南正收拾衣服,從柜子里拿出他的睡衣扔到床上,一邊往床前走,一邊拿了護手霜擰開。
她知道他進來了,背對著他道:“前兩天我?guī)馄湃チ艘惶酸t(yī)院,醫(yī)生說她可能就這大半年的事了,我只是想多一些時間陪陪她?!?
沈適沉默。
陳迦南一邊擦手,一邊道:“簡簡單單辦個酒席也挺好的,外婆不愛人多,她不習(xí)慣?!?
沈適:“也好?!?
他慢慢走向床邊,兜頭脫掉毛衣,換了睡衣穿上,再看陳迦南,她遞給他護手霜。
“你也擦擦?!彼f。
他無奈:“我擦這個做什么?!?
“你瞧瞧你的手,都干成什么樣了,又不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還是要保養(yǎng)的?!标愬饶险f的時候沒想太多,話音落了才覺得有些不對,又加了句,“空氣也太干燥了?!?
沈適笑了笑:“嗯?!?
夜已經(jīng)深了,外頭還有人在放煙花。陳迦南站的腳疼,很快爬上了床,沈適也跟著躺下。
她靠著床頭柜,臉色不太好。
沈適擔(dān)心道:“怎么了?”
陳迦南揪著眉頭,輕輕嚶嚀了一聲:“可能剛上床的時候太用力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這話一出,沈適臉色都變了。
“很疼?”他側(cè)身坐起,一手虛扶著她的腰,“我們?nèi)メt(yī)院。”
陳迦南搖頭,握上他的手:“沒那么嚴重,讓我緩一緩,你去倒點熱水,我喝點躺躺就好了。”
沈適屏氣:“還是去醫(yī)院看看。”
“真不要緊,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剛才大概用力過猛。”陳迦南說著往被窩里鉆,“我躺躺。”
沈適拗不過她,只好道:“我去倒水。”
那一晚的后來,陳迦南孕吐好幾次,折騰到半夜才睡下,沈適只能看著她難受,給她喂水,陪她一起熬夜。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沈適還半側(cè)著身子清醒著,好像是說了一句話,陳迦南沒聽清。
她閉著眼迷糊道:“你說什么?”
沈適輕輕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