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進(jìn)去說吧?!鄙蜻m道。
房子里有地暖,光腳踩著都很舒服。
外婆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身體不太靈活,被萍姨帶著回房間休息。陳迦南站在客廳,看著四周的布景,燈光換成了暖黃,壁紙也換成了柔和的樣子,整間房不再那么寂寞和冰涼。
她胃里猛然一陣酸楚,反了幾口。
沈適正在和老張交代事情,聞聲走了過來,摸了摸她的手,皺眉道:“怎么這么涼,還不舒服?”
陳迦南搖頭:“沒事?!?
“要不要上樓休息?”
陳迦南想了想,從他掌心抽出手,道:“我不困,還是先去看看外婆吧,她現(xiàn)在睡覺也不踏實(shí),你忙你的吧?!?
她說完也沒等他說話,就走了。
房間里外婆睡得很熟,萍姨正在給外婆掖被子,看見她笑了笑,小聲喊了句太太。
陳迦南:“您叫我迦南吧。”
“我在沈家待了一輩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更何況這是沈家的規(guī)矩,不要覺得不自在?!逼家陶f著,看了眼外婆,又看向她,道,“自打我見您第一眼,就覺得您和以前太太有點(diǎn)像?!?
“以前的太太?”
萍姨:“沈先生的母親?!?
陳迦南聽罷,抬眼。
“沈先生是重情之人,就是為人淡漠了些,其實(shí)最看重情意,一旦放在心里就很難再放下了。”萍姨燦然一笑,“您是有大福的人。”
陳迦南莞爾,輕道:“他看著是挺薄情?!?
很少有人敢這樣說沈適,萍姨樂了。
“您忙去吧,我陪外婆睡會兒。”陳迦南說。
那時(shí)已經(jīng)是下午,太陽斜斜照進(jìn)窗戶,溫柔的落在床腳,緩緩移動著,窗外的花樹輕輕搖晃,在窗簾上留下斑駁的樹影,仿佛時(shí)間都變慢了。
陳迦南躺在外婆身邊,很快睡著了。
40.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
陳迦南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房間,沈適正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看書。
聽到動靜,他看過來:“醒了?”
陳迦南閉了閉眼又睜開,抬手覆上眼睛揉了揉,問他:“我不是和外婆在一塊睡嗎?”
沈適放下書,坐到床邊。
“不是不困嗎,我看你睡得挺香。”他揶揄。
陳迦南被他看的別扭,從床上坐了起來,沈適抬手虛扶了一把,她靠在床頭,問他:“外婆呢?”
“萍姨做了很多花糕,正吃著呢。”
臥室光線不是很亮,只開著一盞暖黃的臺燈,襯得整個(gè)屋子很柔和,仿佛除了睡覺做別的事都是浪費(fèi)時(shí)間。
陳迦南揉了揉額頭,緩緩嘆了口氣。
“不舒服?”沈適問。
陳迦南搖頭:“就是有些沒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懷孕都這樣,頭也有些暈,沒什么力氣?!?
沈適探了探她的額頭,從床頭柜拿起一杯熱水遞給她:“應(yīng)該是走的路太長了,容易疲憊,喝一點(diǎn)會舒服些。”
陳迦南接過熱茶,兩個(gè)手掌暖意層生。
她抿了一口,看他:“你不是說養(yǎng)了只貓嗎,怎么沒有看見它?”
沈適:“我讓老張送到寵物醫(yī)院了,你現(xiàn)在這樣不方便養(yǎng),萬一出什么意外我會受不了的,等生了孩子,再養(yǎng)回來?!?
陳迦南好笑:“還有你受不了的?”
“我又不是銅墻鐵壁?!彼嘈α艘宦?,說,“要不你摸摸?”
陳迦南:“不正經(jīng)?!?
沈適輕笑:“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
“只是還好?”他緩緩開口。
陳迦南遲鈍了一秒,沉默的看著他。
沈適輕嘆:“從你下飛機(jī)就有些不對勁,情緒也不是很高,除了懷孕的緣故,還有別的嗎?”
他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看出你心里所想,這讓陳迦南想起曾經(jīng)那個(gè)飯桌上氣定神閑,短短幾句就四兩撥千斤的男人,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神色里有著急和擔(dān)憂。
陳迦南莫名松了口氣,偏頭看他。
她輕聲道:“只是想起很多從前的事,總覺得不太真實(shí),有些事好像還是昨天發(fā)生的一樣。”
沈適身體微微前傾,看她:“看來萍姨說的沒錯?!?
“什么?”
沈適:“懷孕的女人總是喜歡胡思亂想。”
陳迦南:“…………”
“時(shí)間長了就好了,慢慢的總能適應(yīng),我看也不能太閑著,找個(gè)別的事做做就不會亂想,還得給你找點(diǎn)存在感。”
“什么存在感?”她問。
“先吃飯?!鄙蜻m一笑,“以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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