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串小分隊并沒有報姓名的意思,但徐望還是一眼就把他們記住了——四個人,四種畫風,就沒有誰和誰,站一起是搭調的。
主動搭話,嫌棄他們人手一杯紅茶的男子,看起來像隊里的大哥,三十二三歲,光頭,黑t,肌肉賁張,不說話還以為是收保護費的,簡直比錢艾還像威猛先生。
另外三人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一個丹鳳眼,有種壞壞的帥,夾克搭配馬丁靴,朋克風里透著一股紈绔子弟的氣息,拿著一次性透明塑料杯,愣是端出了品82年拉菲的范兒。
一個紙片人,五官清秀,應該是練舞蹈的,因為他瘦歸瘦,身材線條卻特別飄逸,氣質也不俗,穿著一件很隨意的針織衫,但就是賞心悅目,連手里的肉串兒,看著都像懂藝術的串兒。
最后一個就是普通的小青年,五官端正,衣著休閑,身材勻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和城市里每天朝九晚五為生活打拼的許多年輕人一樣,眼底掛著倆淡淡的黑眼圈。這樣的青年扔在街頭,就能消失在人海,但當隊友是威猛漢、丹鳳眼和紙片人時,他就顯出了獨一無二的“親切感”。
徐望正猶豫要不要解釋“紅茶和古龍水”,因為一旦解釋,勢必就要透露飛行島的信息。不料威猛漢沒等他回答,又開了口:“第一次去飛行島吧?”
徐望錯愕,然后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qū)——他們是第一次登塔飛行島,就以為別人和他們一樣初來乍到。
原本只是圍聽隊長社交的吳笙、況金鑫和錢艾,聞警惕起來。
威猛漢看見了,卻不以為意,反而大咧咧道:“周圍這些隊伍,基本都是前面退下來的,誰看了你們這個造型,都知道你們是新人?!?
徐望聽出了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成靶子了?”
威猛漢嘆口氣:“至少給人一種‘我們很好欺負’的信號……”
“魏老師,”丹鳳眼喝掉最后一口啤酒,受不了道,“你這個一看新人就想指導兩句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
威猛漢回頭,正氣凜然:“指點迷津,園丁之本分也。”
丹鳳眼黑線,白把單眼皮翻成雙眼皮了。
紙片人倚著樹,從頭到尾都在欣賞月光。
黑眼圈懶得理兩位隊友,似乎困了,打個哈欠,一屁股坐到地上,結果像坐到彈簧似的,啪又跳起來:“我靠,草是濕的——”
徐望、吳笙、錢艾、況金鑫:“……”
正一難盡著,地面忽然傳來震動,。
四人抬頭,就見前方原本是樹林的地方,地面拱起,樹木倒塌,一座巨石迷宮,正緩緩升起。
一分鐘后,塵埃落定。
月光下,灰白色的巨石蒙上一層清幽的光。
與此同時,在場四十人同時收到了一聲“?!?
:距離[月光迷宮]開啟,還有59秒。
數字持續(xù)在變,與其說是提示,不如說是倒計時。
這時,徐望才發(fā)現,只有他們一隊,抬胳膊看了信息。其他隊伍,顯然不看也知道這是什么,此刻,已紛紛動身,向迷宮入口靠近。
四伙伴交換一個眼神,立刻跟上大部隊。
十幾秒后,所有隊伍聚到迷宮入口的石板前,都想搶個好的起跑位置,但又都不想在闖關沒開始前,就先起沖突,于是盡管你推我擠,卻不語,只暗暗較勁。
徐望帶領三位隊友擠在其中,不冒進向前,但也不讓別人把自己擠到邊緣。
遠處依稀傳來腳步聲,像是還有隊伍正往這邊趕。
徐望有些許安慰,這些腳步聲,至少證明,新隊伍不止他們一家。
如果是經驗豐富的隊伍,清楚關卡內容,不可能會選擇距離坐標點這么遠的位置進入鸮,只可能是新隊伍,憑223紅眼航班和323末日都市的經驗,以為這一關也是同樣的開闊地圖,想著進入位置稍偏些,差別不大,還能避開集中的同行們,才會故意錯開坐標點。
倒計時一分鐘結束。
四十人都聽見了闖關前的最后一句提醒——
鸮:可以欣賞月光,但不能爬墻喲~~
遮擋迷宮入口的石板,緩緩降下。
往這邊趕的“新隊伍”尚未抵達,聚在門口的十支隊伍,已一哄而入,搶了先機!
迷宮一進來,就是一條四人寬的筆直大道,約五十米長,抬眼可以直接看到底,盡頭沒有路,就一堵墻,妥妥的死胡同。
但這條路的兩邊,卻每隔一米,便有一扇門,每扇門上都標著編號,從入口到盡頭,左右各五十,一共一百扇門。
這些門,才是迷宮真正的入口。
迷宮只有一座,終點也只有一個,但路,卻要自己選擇!
四十人的狂奔隊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員。開關門聲音此起彼伏!
“嘩啦——”
“操——”
身后傳來嘈雜和咒罵,也不知道哪個隊伍這么心急,剛進來就動手了。
徐望他們終于來到心儀門前,不再耽擱,直接一個急剎車右轉,沖入白天況金鑫選的吉祥門——44號!
門內,道路變窄,只剩三人寬,有直路,有岔路,才真是迷宮的模樣。
徐望稍緩下速度,一邊跑一邊叮囑:“調整呼吸,從現在開始,保持勻速跑動,別沖太快,以防后勁不足?!?
小伙伴們還沒說話,四人身后倒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有道理。聽見沒,都給我調整呼吸!”
四伙伴腳下一頓,一起回頭,44號門不知何時,跑進來另外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