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樺騰卻沒繼續(xù)說政變,話鋒一轉從自己說起:“我被關押了好幾年的時間,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思考,只有思想的自由馳騁才能讓我脫離身體的禁錮,有活下來的信念,所以我反復梳理各種自己熟悉的案例、國際形勢、理論研究打發(fā)時間,這幾乎成為跟那些宗教人士冥想一般的功課,也算是一種修行,但是突然接觸到你的規(guī)模體系,我才發(fā)現(xiàn)我算是遇見了一個機遇?!?
“以前我一直在國內(nèi)在校園內(nèi),參加什么大課比賽,沙盤演練都很順手,但直到思考得越多才越發(fā)現(xiàn)之前的東西基本都是紙上談兵,所以之前也才會隱隱覺得不對勁,要求到非洲來實地查看,但這種查看都是表面的,也許只有留在你這樣的團體里面才能最大的施展我的所學……”
齊天林拿雪茄指指他:“嗯,解釋了你為什么要留下來,但這是著眼在你的發(fā)展上,我有什么好處?”
麻樺騰認真:“政變是雙刃劍,既能極快的達到目的,但也會給你的區(qū)域你的團隊成員打開這樣一扇門,隨時可能爆發(fā)更多的政變,來反對你,政變很多時候都是爆發(fā)在自己人內(nèi)部。”
齊天林不跟他解釋自己憑什么能控制團隊:“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城一池?!?
麻樺騰頭腦很清晰:“我不會再勸你必須要為著華國的利益行動,我站在你的角度,為你謀劃,而且我覺得你的行為才是最符合華國的利益,也許你自己沒有意識到?!?
齊天林心想意識個屁:“你說怎么才符合華國的利益?”
看來這書呆子是真的不太擅長于觀察揣摩人本身,注意力都放到了政治軍事形勢理論上面去了。
果然,麻樺騰接下來就齊天林吃了一驚:“我認為華國現(xiàn)在就不應該貿(mào)然插手非洲事務,也不應該對所謂的太平洋包圍圈搞對抗,盡量維持現(xiàn)狀就好,這時的所有注意力都應該在中西亞!”
齊天林終于笑起來:“你知不知道華國現(xiàn)在在非洲的投資有多少?你知不知道華國現(xiàn)在在東南亞、南海以及東海的諸多利益爭奪非常厲害?退一步就會丟失多少國家利益?”
麻樺騰點點頭:“我都明白,這一切在幾十年前就經(jīng)歷過了,剛剛建國的時候,形勢比這個時候更嚴峻,整個沿海全部被封鎖,華國在海洋方向全面受阻,所以才會選擇倒向蘇聯(lián)陣營,直到跟華約反目,陸地方面受阻,又通過跟美國建交打通海洋方面,通過海路改革開放至今,這其實就是華國這幾十年來的兩個戰(zhàn)略階段,現(xiàn)在不過是需要開啟第三個階段,重新轉身經(jīng)營陸地方向!”
乖乖……這種擅長搞戰(zhàn)略謀劃的人說話口氣就是大,上十億人口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是撥來撥去的兩個部分,所有中間的運動、折騰、興衰都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過程,齊天林自己是真沒這種氣魄,雪茄有點叼不住。
麻樺騰傲然,真有點揮斥方遒的意思:“所以改革開放的設計師才會那么的重要,是他開啟了第二個階段,現(xiàn)在呢……美國之前是無暇東顧,所以華國才能在國際政治矛盾和華國自己政治努力的作用下,高速發(fā)展了三十年的戰(zhàn)略機遇期,那句韜光養(yǎng)晦就是真真高明!但是這句話差不多也到頭了……”
齊天林不打岔了,看這個軍事政治理論教員研究員自己發(fā)揮。
麻樺騰指指大海:“美國人對中東伊斯蘭世界的征服接近尾聲,起碼他自己國內(nèi)的實際情況跟輿論都說明是接近尾聲,急于要畫上句號,敘亞利和伊瑯是不是能拿下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因為在這里做得越多,美國人就會越陷入泥沼,他們未雨綢繆的轉移全球戰(zhàn)略重點到太平洋地區(qū),只要逐漸展開,華國再想韜光養(yǎng)晦或者守株待兔的希望再來一次‘戰(zhàn)略機遇期’怕真是要做夢……”
看見沒,齊天林還在看著敘亞利和伊瑯,指著美國人會不會被糾纏進去,別人就做出了這樣的決斷,看來這個高瞻遠矚的論斷是不是可以傳遞給賈拉爾將軍,看看他們能不能證明這個論斷?
阿騰有些專注的指指齊天林:“機遇只有通過高超的戰(zhàn)略運籌才能獲得,是危機同時也就是機遇,現(xiàn)在美國為了保證自身的利益,不僅僅對華國圍堵,對俄羅斯、歐洲甚至連日本這樣的狗腿子也要壓制,這就使他事實上成為全球公敵,給了華國……也給了你一個廣大的運籌轉圜的空間,這才是你的生存之道?”
這才是明眼人,那些之前一個個認為把齊天林看透了的人,一個個以為了解齊天林所作所為的人,都沒有看出來齊天林最核心的這個倚仗。
就是利用所有國家都對美國明里暗里的不帶勁,悄悄的把這一切串聯(lián)起來,獲得現(xiàn)在這樣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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