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誠又問:“匪患怎么解決呢?我現(xiàn)在手頭上只有一個團,而且還要駐守泰安,根本抽不出空來剿匪?!?
“兩個辦法?!敝芎侦诱f。
“周先生請講?!睂O良誠語氣十分恭敬。
周赫煊說道:“其一,招撫。山東現(xiàn)在有許多土匪,都是直魯聯(lián)軍殘部,北伐軍坐天下是遲早的事。只要給他們編制,這些殘兵敗將肯定愿意接受招撫?!?
孫良誠為難地說:“可這些土匪太散亂了,東邊幾百人,西邊幾百人,遍地都是。一個個招撫過去,得招到哪個年月???”
周赫煊笑道:“可以先招安大的。據(jù)我所知,膠東方面的直魯聯(lián)軍,如今就在鬧內(nèi)訌??傊笓]方永昌威望不足以服眾,副總指揮劉志陸,以及第三軍的劉珍年野心勃勃,后兩者彼此都想吞并對方。你可以派人跟他們接觸,輕輕松松就能離間策反?!?
“妙啊!”孫良誠大喜道,“只要能勸其歸附,膠東就能收復(fù)回來,那算大功勞一件。只是周先生的消息可靠嗎?”
“不管可不可靠,孫主席都可以派人去試探一下,”周赫煊說,“只要收服了其中一人,就可以讓他們?nèi)ソ朔?,收編膠東各地的土匪和殘兵?!?
孫良誠又問:“膠東先不說,其他地方呢?”
周赫煊道:“保安團!”
“保安團?”孫良誠皺眉說,“周先生,實不相瞞,我剛剛當上省主席,在山東沒威望沒人脈,也就能管管泰安至魯南一代。其他地方的山東各縣,根本不聽我招呼,只知道發(fā)電報讓我撥款賑災(zāi)。”
周赫煊說:“現(xiàn)在土匪流民遍地,民間富紳也希望有保安團保境安民。孫主席你不需要做別的,只要發(fā)出命令,讓各地自行組建保安團即可。特別是那些紅槍會組織,大部分屬于良民,正好可以借機收編建保安團,一來掃除了紅槍會隱患,二來又可以治土匪?!?
孫良誠撓頭說:“好像是這么個理兒。還是周先生腦子好使,我下面的那些參謀,一個個都只會打仗,盡給我出些餿主意。”
周赫煊趁機建議道:“我半路上就遇到了土匪,幸好有章丘的紅槍會相助。那里的紅槍會首領(lǐng)叫黃子明,為人正直,可以讓他組建保安團?!敝芎侦油蝗坏吐曊f,“孫主席,恕我直,濟南城一時半會兒怕是收不回來,周邊各縣也不能晾在那兒啊。你讓黃子明建保安團,錢糧由當?shù)馗患澵撠?,只需要提供一些槍支彈藥,就能以保安團的名義把那些縣城占住。”
“好法子!”
孫良誠高興地拍手大贊,他雖然有勇無謀,但周赫煊都把情況說透了,再不明白那屬于傻子。
以建保安團為名,就能在不得罪日本人的情況下,將濟南周邊縣城納入山東省政府的實際控制。這乃是大功一件,就算惹出啥意外糾紛,到時候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黑鍋都由地方保安團去背。
孫良誠激動地抓住周赫煊手說:“周先生,聽你的口音是直隸人吧?我是天津靜海的,咱倆也算同鄉(xiāng)。我跟周先生一見如故,不如拜把子算了!”
“孫主席,您是一省主政官,我就一書生,可不敢高攀?!敝芎侦油窬艿溃刹幌敫磥淼拇鬂h奸拜把子當兄弟。
如此明顯的拒絕,孫良誠這家伙居然聽不出來,笑道:“啥高攀不高攀的,我孫良誠看人不問出身,只要對口味就行。來人啦,準備香紙蠟燭,再捉一只公雞來!”
周赫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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