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的可怕,謐水河畔,龍門降世,知命三身被鎮(zhèn)壓,一身功體,縛上重重枷鎖。
天劫過后,整個天地盡成瘡痍,九天之上,冷月高照,更添三分寒意。
大地上,昏迷的雙身漸漸醒來,劫中重創(chuàng),周身龜裂。
雙身旁邊,湖水敲打湖畔,冷風吹過,泛點漣漪。
虛空上,素衣身體依舊昏迷,一場大劫,三身同受,龍門鎮(zhèn)壓,永世束縛。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寧辰踉蹌起身,看著周圍一片瘡痍,眸中閃過一抹疲憊。
一旁,魔身亦站了起來,周身氣息震蕩,功體出現(xiàn)不穩(wěn)之態(tài)。
“失敗了”
寧辰眸中的疲憊越發(fā)濃郁,深感無力道。
魔身雙拳緊攥,看著前者,聲音冰冷道,“你無用的仁慈,讓我們的路更加難走!”
本體未能及時醒來,渡劫失敗,現(xiàn)在他們?nèi)矶急积堥T鎮(zhèn)壓,功體嚴重受制,日后再想渡劫,難比登天。
不遠處,半個身子埋入土中的小葫蘆聽著兩人談話,身子瑟瑟發(fā)抖,不敢大聲喘息。
寧辰目光望過,輕聲一嘆,道,“我們手上的鮮血已經(jīng)太多,我不想連這最后一份良知也失去,魔身,我們的路從來不曾好走,這個結(jié)果,其實我們早就有心理準備,踏仙,對我們來說,又豈是本體醒不醒能夠改變,上天不允,眾生奈何”
魔身拳頭再握,黑暗如淵的雙眸一片冷沉,他們與這個天抗爭了一生,勝過,也敗過,然而,這最關(guān)鍵的一次,卻是敗的徹底。
寧辰壓下體內(nèi)的傷勢,邁步走到素衣身前,右手抬起,身后鳳凰顯化,吞沒本體之身。
“走吧,距離劍閣論劍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在這之前,我們先去曉月樓與綺王相會”
說完,寧辰說了一句,邁步朝著遠方走去。
魔身收回目光,為一語,身形消散,化入鳳身體內(nèi)。
后方,小葫蘆從大地中掙脫出來,踉踉蹌蹌地飛起,跟了上去。
紅衣遠去,寒夜下,謐水河中,水波蕩起,紅色的湖水,如此刺目,或許,知命一生就該苦難。
金曦城,人來人往,古老的大城,到處一幕盛世的繁華。
曉月長安,一樓,客人滿座,高臺上,衣著輕紗的舞姬舞動,曼妙身姿,讓人難以移開雙目。
珠簾后,紅鸞抬手撫琴,悅耳的琴聲在閣樓中回蕩,讓熙攘的客人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二樓上,林玉貞站在天字間前,發(fā)冠高束,一身男裝簡單而又尊貴,王者威嚴,無形散發(fā)。
“殿下還在擔心嗎?”
明字間中,曉月樓主一邊修剪花草,一邊開口問道。
“擔心倒說不上,本王對寧兄的實力十分有信心,只是天意難測,誰知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
天字間前,林玉貞平靜應(yīng)道。
“若論實力,第四境之下,無人敢說能一定勝他,不過”
明字間中,曉月樓主放下手中的剪刀,拿起澆水的銅壺,繼續(xù)道,“他這次要斗的不是人,而是天,古來逆天者,幾人得生還,知命雖強,卻很難強得過天命”
“知命?”
林玉貞眉頭輕皺,道。
曉月樓主沒有回答,一邊為花草澆水,一邊道,“此次劍閣論劍,誅仙和陷仙兩口仙劍定然會引起多方的關(guān)注,劍閣是四閣之首,實力更勝補天,雖不知劍閣此次廣邀天下用劍高手的目的,但,寧兄的身份,注定會引來許多麻煩”
“樓主的意思,本王明白,寧兄若入踏仙,自然無需本王的護持,若失敗,劍閣一行,本王定會全力護寧兄周全”林玉貞神色認真道。
“寧辰有殿下這樣的朋友,當真此生有幸”曉月樓主平靜道。
“至誠者,本王以誠待之,樓主一而再再而三將賭注壓在寧兄身上,相信原因也和本王一樣”林玉貞淡淡道。
“殿下之,確實不錯”
明字間內(nèi),曉月樓主伸手清理去花中的雜草,面色從容道,“吾是生意人,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但,商人有時候也需要賭一把,寧兄的器量,值得本樓主壓上手中籌碼,贏了,本樓主步步登天,得證大道,輸了,從頭再來便是”
“樓主的眼光與決斷,當真無人可及”林玉貞輕聲一嘆,道。
“殿下過譽”
曉月樓主平靜地應(yīng)了一句,道,“日后怎樣吾不知,不過,至少到今日為止,吾壓在寧兄賭注,都已得到了回報,吾始終相信,這一次本樓主沒有選錯人”
一樓,琴音渺渺,歌舞升平,滿座的客人聽得如癡如醉,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一曲終末,琴音停止,紅鸞起身收起身前古琴,邁步朝著二樓走去。
二樓上,紅鸞經(jīng)過天字間,朝著房間前的綺王盈盈一禮。
林玉貞點頭,致意回禮。
紅鸞直起身,繼續(xù)朝著前方明字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