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著高腳杯,站在燈紅酒綠的走廊,注視這一幕。
鄭野在他旁邊,摟著一個女孩,不是攔車那個,是一個骨架肥碩的洋女人。
這類人,換女伴和換衣服沒區(qū)別,處處留情,又從不動情。
沈楨覺得丟人丟大發(fā)了。
偏偏陳崇州那副神情,一臉高深莫測意猶未盡,怎么看怎么讓她不舒服。
“熱鬧好看嗎?”
陳崇州打量她片刻,“無意路過。”
沈楨不吃這套,“然后有意看戲是嗎?”
陳崇州笑了一聲,“你和那些女人還真不一樣?!彼粲兴迹按拄??!?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但沒有周海喬那么醉,像三分醉,一開口,濃苦的酒味直逼沈楨。
她有個念頭,越來越深。
任何女人不是陳崇州的對手,尤其談感情,再精湛的心機(jī),只要和陳崇州打擂臺,不攻自破。
沈楨倒是沒見過連喝醉了也保持著風(fēng)度的男人,清明的一雙眼睛,零星的迷離,他能看穿你,你半點(diǎn)也看不透他。
再一瞧周海喬,被捅一刀都醒不了。
陳崇州帶著幾分調(diào)情的味道,指腹撫摸過沈楨的嘴唇,她沒有化妝,淡淡的粉白,比艷麗的紅更撩人,“你對你丈夫也這么粗魯。”
他始終在分寸內(nèi),可這個觸碰,因?yàn)檫@里的霓虹和酒意,又欲得上頭。
陳崇州這種,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
他像一把火,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燒上來,燒個半死,他卻安然無恙。
沈楨后退一步,“陳教授,你找地方醒醒酒?!?
陳崇州悶笑,懶散得不像話。
她也沒當(dāng)真,夜生活里的男人,沒一句真話,陳崇州估計是閑得找樂子。
有一回周海喬談客戶,秘書請假了,就帶沈楨過去,那群老總和二代子弟,形容女人是辣椒和豆腐。
辣椒太嗆,性子野,上癮快,后勁兒不足。豆腐太軟,沒挑戰(zhàn),情致不足。于是總結(jié)了,麻辣豆腐類型的女人最有眼緣,辣中帶軟,軟中勁兒猛。
沈楨打心眼兒里膈應(yīng)男人滿口騷話聊女人,可男人在酒后,都愛聊葷段子。
她架起爛醉如泥的周海喬離開,他嘴里聲嘶力竭喊著何婭,像沈楨惡毒拆散了他們似的。
鄭野盯著她背影,“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冒險找了一個有主兒的女人?!?
陳崇州沒什么表情,“先弄完的,后知道她結(jié)婚了?!?
鄭野沒看夠,一直回著頭,“比干巴瘦的有韻味,那身材肯定原裝,上次我?guī)Щ刈√幍哪L匾簧砑儇?,剛趴下就錯位了?!本o接著問陳崇州,“你剛才又動心思了?”
“逗她?!?
鄭野咂舌,“逗她沒事,別假戲真做了?!?
陳崇州笑意極淡,“我會嗎。”
“日久生情這東西?!编嵰罢Z重心長勸誡,“沒準(zhǔn)兒?!?
陳崇州往遠(yuǎn)處走,沒出聲。
卡座上曹睿問何婭,“你什么想法?”
何婭拿起周海喬用過的酒杯,“關(guān)你什么事啊。”
“你老大不小了,好好嫁人,你甩了周海喬,你又?jǐn)嚭纤彝???
何婭愛答不理,“是周海喬犯賤,他頂不住我的魅力,死乞白賴追我?!?
鄭野聽聲音耳熟,指著何婭,“她不是在你醫(yī)院散播你謠那蠢貨嗎?”
女伴問他,“什么謠?”
“和她處對象唄?!编嵰靶U得意,“我這哥們兒,成群的女人往他身上撲,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陳崇州視線掠過空了的酒吧門口,又漫不經(jīng)心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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