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給瘦削的陸熙鍍上了一層淺金色。
站在病房門口的她說不出的恬靜,卻也因一夜未眠而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即便此時,她也想親自照顧沈湛。
擦臉擦身喂飯,那都是太太應該讓的,江憐逾矩了。
這樣想著,她瞬間有了推開房門的底氣。
里面靜悄悄的,只有從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的淅瀝水聲。
睡夢中的沈湛依然蹙緊眉頭,看起來很疼、很痛。
只一眼,陸熙就忍不住鼻酸。
她因身上涼氣未散而不敢靠得太近,只站在床尾默默看他,默默掉淚。
就那樣看了好久,直到水聲停止,江憐圍著浴巾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
她面色紅潤、嬌艷欲滴,在看見陸熙之前是帶著笑的。
“你、你怎么來了呀!”
江憐驚慌失措地捂著胸口,打開衣柜,捧出衣服又進了衛(wèi)生間。
衣柜半敞,里面江憐的衣服和沈湛的衣服掛在一起,還有幾套黑色蕾絲的內(nèi)衣套裝,偏情趣。
陸熙突然感到一陣生理不適,強忍著才不至于嘔吐。
剛暖過來的小手,因為這辣眼睛的一幕,又變得冰涼。
等江憐換好衣服出來,明顯是不敢與陸熙對視的,唯唯諾諾叫了聲“姐姐”。
陸熙瞥了一眼,江憐一身白色及膝連衣裙,領(lǐng)口開得很大,能隱隱看見硬擠出來的溝。
陸熙閉了閉眼,“你走吧,我來照顧他。”
“不麻煩姐姐了,沈先生已經(jīng)允準我在這里照顧,你…身l不好,還是多多休息吧?!?
陸熙臉上確實還有淤青,額角也有條觸目驚心的傷口,而江憐也明確知道她這傷是怎么來的。
“厚顏無恥”,是陸熙能想到最貼合江憐為人的詞語。
蜷了蜷手指攥緊床欄,陸熙咬牙開口:“我不想弄得太難堪,你自已離開,帶上你的東西?!?
江憐梗著脖子不服氣,“我聽沈先生的,只有他才能趕我走。抱歉姐姐,我要去打水給沈先生擦身了,你要看便看,不過最好等他醒來之前就離開,他看見你會心煩的!”
江憐蹶噠轉(zhuǎn)身,陸熙氣得心口隱隱作痛。
“誰讓你來的…”
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通樣冰冷的,是他看向陸熙的眼神。
她無心深究他的態(tài)度,只走到他身邊俯身關(guān)心,“沈湛,你疼不疼?”
沈湛別過頭去,“你在乎我死活嗎?”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她當然在乎,在乎得連命都不要了。
“沈湛,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她握住他的手,卻被他無情推開,“用不著。”
陸熙有些著急,帶著哭腔問:“怎么了嘛,前天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呢?”
“姐姐還是回去吧!”端著臉盆的江憐走來,“生氣不利于沈先生身l恢復,有什么事等他好了再說也不遲。”
陸熙實在忍不了,反手就打翻了臉盆,“你算個什么東西!”
江憐濕身,一臉驚恐地跌坐地上。
白色薄裙下,一套黑色內(nèi)衣清清楚楚勾勒出身材。
下一秒,陸熙的報應就來了。
沈湛抄起床頭的手機沖她砸了過去,正好砸到她額角的創(chuàng)口。
長發(fā)擋臉,沈湛已然不知鮮血順著她臉頰流淌。
男人盛怒,喊她“滾出去”。
剛剛跟江濱交班的孫哲提著食味軒的早餐還沒進病房,就聽見自家老板的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