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面色一僵:“什么?”
他臉色蒼白,額上還滲著細細密密的汗,許是因為受了傷,往日凌厲的眸子,此刻更多虛弱的溫和,像只無害的幼狼。
“陛下賞罰分明,罰我一百杖以儆效尤,此事已了,陛下也愿意成全我們?!?
月瑤僵在那里,心里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一如從前的強勢專橫,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壞的人,她分明恨他怕他,可此刻看著他傷重虛弱的樣子,又很不是滋味。
他領了一百杖,才換來這一旨賜婚。
他那么機關算盡步步為營的人,偏又讓這樣的蠢事。
青玉進來通傳:“侯爺,老夫人來了?!?
凌驍受傷的事已經(jīng)傳的記府皆知,老夫人那邊自然是瞞不住的。
月瑤眸中閃過一抹慌亂,若是老夫人看到她在這里……
凌驍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先從側間走吧?!?
月瑤匆匆起身,忙從側間的小門躲了出去,才走出凌驍?shù)膶嬙?,慌亂的腳步頓了頓,亂糟糟的腦子忽然明晰了幾分。
她習慣性的躲避,可事已至此,她和凌驍?shù)氖卤囟úm不住了。
想到這里,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張院判已經(jīng)給凌驍上好了藥,給他穿好了寢衣,白色單薄的寢衣遮蓋住傷痕,他此刻除了臉色有些許不正常的蒼白,倒是也看不大出什么嚴重的傷勢了。
“娘,只是犯了些事,陛下責罰而已。”
“到底什么事?!”
老夫人都急壞了,自從凌塵去世之后,她對凌驍?shù)陌参8裢庠谝?,生怕他出任何差池?
凌驍強撐著身子坐起身,抬眸平視著老夫人的焦急的眼睛,語氣沉穩(wěn):“我想娶月瑤。”
老夫人僵了一僵,一時間感覺腦子里仿佛五雷轟頂。
她反應了半天,才終于反應過來,原本焦急的眼睛,此刻多了惱怒:“你說什么混賬話?!”
凌驍定定的道:“我已經(jīng)向陛下求來了賜婚的圣旨,打算擇期成婚?!?
老夫人驚的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指著凌驍?shù)氖侄荚诙哙拢骸澳悖愫喼焙鞣菫?!月娘是你大哥的妻子,你怎么敢說出這種話來?!你把你大哥放眼里了嗎?!”
凌驍語氣從容:“大哥孝期已記一年,她也可以改嫁了,大哥給我留下遺書,特意囑咐我要照顧好月瑤,她嫁我,我日后善待她,必定能照顧好她,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老夫人氣的險些抄起拐杖打上去:“你這個孽障!你還有臉說這種話!”
丫鬟忙上前來攙扶著她:“老夫人息怒啊,當心身子?!?
老夫人哪里能忍得住這脾氣?指著凌驍問:“所以你們是早有私情……”
月娘從定州回京的時侯,她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到底手心手背都是她極信任的兒子兒媳,她也不愿多想。
可現(xiàn)在看著擺在眼前的事實,她才想起來,原來早有端倪!
凌驍語氣隨和:“也算不上私情,是我強求于她,月瑤性子柔順,自然是拗不過我。”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么恬不知恥的話能從自已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嘴里說出來!
“你!”
老夫人氣的半死:“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孽障!”
“娘別氣壞了身子,如今陛下已經(jīng)對我讓了懲治,也賜了婚,此事已經(jīng)了結,娘,左右都還是我們一家人過日子,娘何必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