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如果王局長離婚,您會接受他的追求嗎?”
“我只會與為我戴上鉆戒的男士結婚?!?
不論多么刁鉆的問題,褚韶華都能應付的無懈可擊,最后,她道,“你們問了我許多問題,我也想借今天的機會向現(xiàn)在的女孩子說一句話。希望能借你們的平臺傳播出去?!?
褚韶華十指交握,注視前方,她的面容并不嚴肅,卻是語重心長,“我剛來到上海時,第一位工作是在先施公司做售貨員,我走到今天,唯一的依靠就是我的雙手。我希望更多的女孩子能看到世界的變化,哪怕生活再貧困,再艱難,也不要自欺欺人的去給人做姨太太。姨太太,多么可笑的稱謂。民國社會了,我們已經有那許多偉大的女性為呼吁女性的平等不惜付出生命,有許多像我這樣平凡的女性也愿意用自己的雙手付出勞動來賺取生活,希望更多的女性不要寄希望于男人的豢養(yǎng)。自食其力,比去做什么可笑的姨太太更加重要。孩子們,都醒醒吧,民國了,哪里還有什么姨太太?!?
不得不說,褚韶華的話題創(chuàng)造性都比王局長家的姨太太們高明百倍,能發(fā)揮的地方太多了,不論是花邊新聞,褚小姐否認與王局長的情侶關系,或者,褚小姐左手無名指鉆戒究竟為何人所戴?都比王家一群姨太太哭哭啼啼更讓人有發(fā)揮余地。還有褚韶華最后說的鼓勵女性獨立的話,也是現(xiàn)今女權主義者最喜歡的熱門話題。
褚韶華結束記者會,一出門就遇到了許次長一行。許次長意有所指的看身后的記者群一眼,俊逸的面容露出幾分笑,“小褚你貴人事忙,好大陣仗?!?
“許叔你看我笑話?!瘪疑厝A笑,“本來今天說好去張先生畫展,我實在受不了這些聒噪,只得約在明日?!?
許次長與褚韶華單獨有貴賓電梯,待進了電梯,許次長笑道,“為這點子小事,還用召開記者會。我給你出個主意,趕緊跟知秋把喜事一辦,自然煩惱全消?!?
褚韶華笑笑,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許叔你向來喜歡山水畫,張先生在當代畫家中數(shù)一數(shù)二,我買來送你?!?
“行了,我要你送?!痹S次長深深打量褚韶華一眼,似笑非笑,“有時間一起喝茶?!?
褚韶華還是先送許次長上車離開,自己才坐車離開國際飯店。
許次長原本挺喜歡褚韶華,認為褚韶華自立自強,哪怕褚韶華是個女孩子,晚輩是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別看許次長一幅洋派風范,許次長也不討厭西式的一些東西,但是,他內里喜昆曲喜水墨,哪怕社交場合中也和一些交際花打的火熱,許次長欣賞的并不是交際花式的女子。許次長欣賞的一直是忠貞的女子,褚韶華出國三年,聞知秋等三年,這是何等的深情。如果褚韶華攀高枝辜負聞知秋,人品就很值得懷疑了。
只是,觀褚韶華真不似這樣的人,在國外時楊家公子那樣追求她,也不見她有半點心動。楊公子不比這王胖子更有家世背景么。
可褚韶華這樣的曖昧態(tài)度,也不像什么事都沒有的。
小輩們這些情情愛愛的事,許次長原不欲多管,畢竟,他沒這個閑心,也沒這個時間。但是,當許次長拿到一份王胖子購買的軍火單的時候,許次長重重的將這單子在桌上一摔,解開領間一粒扣子,這令向來嚴謹?shù)能娧b多了幾分狂野。坐在椅中,望向長子的黑眸低沉的似乎在醞釀一場風暴,“消息可靠嗎?”
許鳳煜再遞上一份文件,“今天中午,褚小姐向美國發(fā)了一份遠洋電報,電報的內容我著人抄寫了一份?!?
許次長的英文非常流俐,但也沒看懂褚韶華的電報,曲指一彈,嘖嘖兩聲,“真謹慎,還是份加密的電報。什么時候能破譯?”
“情報室那里還在忙。這件事,或者知秋能幫我們?!?
許次長眸光一沉,“他倆真的鬧掰了?”
“王胖子已經把家中女人悉數(shù)打發(fā)了,連帶那個給他生兒子的八姨太,一并送走。聞秘書長也搬出了褚小姐的宅子?!痹S鳳煜道,“據(jù)聞,王局長想一爭副市長之位,明年還有競選市長的意思?!?
許次長冷哼一聲,室內空氣陡然一沉,許鳳煜站的筆直,垂眸靜立。沉默半晌,許次長冷笑,“我看,他倒不是要做市長,他這分明是想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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