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收到過霍聿珩送的鮮花。
他給他媽媽買過花,給他妹妹買過花,唯獨沒有給我買過。
我抱著花的雙手都在發(fā)抖。
我曾經(jīng)安慰自己說他不是那么浪漫的人,可他明明會買啊!
我想把花砸在他后腦上,告訴他太晚了!
可我手臂似是沒力氣抬起來,終究是不舍得。
我疲憊地靠在后座里閉眼假寐,假裝自己醉了,也許是酒味難聞,沒多一會霍聿珩就把車窗都打開了。
夜晚不冷,但是風大,風吹得我越來越清醒,想醉都醉不了。
下車的時候我已經(jīng)自己能走不用霍聿珩扶了,我始終抱著那束鮮花,從始至終都沒松手。
我喜歡,很喜歡。
我對霍聿珩說,我一會要去一下你的書房,我需要找?guī)妆緯?
我沒有因為一束花便原諒了他,我還是要走的,但是走之前,我要把我之前法學書籍找出來。
霍聿珩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卻在我進門之前拽住我,舒心,我們談一下。
我抱著花面對他站著,我們像兩座沉默的石膏像,好像都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著突發(fā)的狀況。
他很糾結(jié)很難開口的樣子落在我眼里,把我的耐心都耗盡了。
我禮貌對他笑笑,謝謝你的花,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需要先分開冷靜一下,離婚的事情你再考慮,我朋友會幫我把離婚協(xié)議寄到你公司,記得讓秘書幫你查收。
霍聿珩臉上的糾結(ji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薄涼,舒心,你思考問題不要太簡單了,而且我和郭月一直都是這樣,如果你覺得有問題,那你反思一下是不是你的原因。
我平靜且沉默地看著他,終是嘆了口氣,霍聿珩,你是有妻子的人,你懂什么叫分寸感嗎
我推門進房,沒想到郭月竟然在客廳等著我。
她熱情得像一只小狗,看我進來直接沖了出來,要幫我拿拖鞋。
許是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她沒站穩(wěn)直接跪倒在我面前。
她捂著屁股皺眉忍痛的時候,霍聿珩正好跟進來,她吐吐舌頭,剛看見你們回來我太激動了,沒站穩(wěn)。
霍聿珩把手伸了過去,郭月觸電般要躲,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躲閃,沒事,哥哥,我不疼。
她自己站起來,給我和霍聿珩都拿了拖鞋。
我臉色不太好,倒也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我笑了笑,對她說了聲謝謝。
得到我的表揚,郭月很開心地給我倒了杯茶水,我沒接,我怕她再使出什么小伎倆,趁我接水的時候再打了杯子燙到自己。
我顛了顛懷里的花,淡淡開口,放茶幾上吧,我一會喝。
我想去書房,郭月卻始終纏著我,和我聊天,問我去哪里。
這好像是四年來第一次,我和霍聿珩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郭月關(guān)注我這么多。
我們?nèi)齻€人之間的事情,我明明是占理的,光明正大的,滿懷委屈的,可在郭月對我這般示好的情況下,我竟然無法給出體面的回應。
我的冷淡,我的脾氣,不管是否發(fā)泄出來,我都像是在欺負一個孩子一樣,竟然會覺得有種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