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人全身心的信任著,自然是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阮南燭在林秋石身邊坐下,緩聲開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好像我不告訴你你褲兜里到底放了什么的確說不過去。”
林秋石看著阮南燭,等待著他的答案。
片刻的沉默后,阮南燭薄唇輕啟:“我把楊美樹的紙條到放到你的身上。
“紙條?你是說她寫著那首小詩的紙條?”林秋石在得知是這件東西之后,瞬間想通了什么,他露出略微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那個紙條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比绻麤]有那張紙紙條,他肯定會被那女人給硬生生的拖回門里。
“是的。”阮南燭道,他豎起手指放在唇上,輕聲叮囑,“所以一定要記得保密?!?
林秋石點點頭:“我知道?!?
阮南燭繼續(xù)說:“這種紙條很特別,不但線索會非常的詳細(xì),甚至?xí)刑厥獾淖饔谩陂T里面抵擋一次鬼怪的攻擊,這樣的東西,在關(guān)鍵時刻有多重要可想而知,若是讓太多人知道了這件事……”
林秋石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
楊美樹那種特殊紙條的獲取方法,是借鬼怪之手殺掉門內(nèi)所有的隊友。隊友死后,她不但可以處于無敵狀態(tài)后悠閑的尋找所有的線索,還能得到下一扇門里非常重要的護(hù)身符。當(dāng)利益足夠大的時候,人們總會去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也不知道楊美樹到底干過幾次這樣的事。
“這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比钅蠣T道,“絕不能公開?!?
的確是不能公開,如果大家都知道了特殊紙條的作用,那門里面恐怕不會再有合作,而是大部分人都會盼著自己的隊友快點死去。這樣的氛圍是很可怕的,林秋石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如果門里的隊友全是楊美樹那樣的人……
“這是邪道,走這條道的人早晚都會自我毀滅?!比钅蠣T說,“我見過三個這樣干的,其中一個通過了第八扇門。”
“那他很厲害?”林秋石有點好奇。
“能過第八扇門的人都厲害?!比钅蠣T淡淡道,“他自然也是……當(dāng)然,死的時候也比常人慘?!?
林秋石:“哦……”
“好了,去睡吧?!比钅蠣T伸手在林秋石腦袋上揉了一下,“你也累了。”
林秋石被阮南燭這種對待小孩子的態(tài)度弄的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是個二十多的成年男性了:“男人的頭女人的腰不能摸啊。”
聽到這句話,阮南燭沒說話,伸手就往林秋石腰上掐了一把,當(dāng)然也沒太用力,林秋石腰上的肉本來就敏感,被阮南燭搞得不由自主的想笑,他趕緊躲開了阮南燭手“別別別,我癢!”
阮南燭:“挺細(xì)的?!?
林秋石:“沒你的細(xì)?!?
阮南燭的身材才是真的好,標(biāo)準(zhǔn)的倒三角,窄瘦的腰肢上是線條漂亮的肌肉,一看肯定就是專門練過。
“把身體鍛煉好了,被鬼追著跑的時候總是跑快點。”阮南燭說,“沒看見恐怖片里面的主角都是跑兩步就跑不動了么?!?
林秋石覺得阮南燭說的好挺有道理……如果他畫里的世界里能再跑快點,或許就不會被那怪物追上了。于當(dāng)即是痛下決心,要好好鍛煉身體,爭取練出阮南燭這樣的身材。
說完話,林秋石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沒什么事做,他抽了點時間去醫(yī)院做了個體檢,想看看自己肝癌怎么樣了。
幾天后檢查結(jié)果出來,那醫(yī)生拿著林秋石的檢查報告眼珠子都差點沒瞪出來,特意打電話來詢問林秋石到底做過什么治療,病情穩(wěn)定的這么好。還誠懇的問他能不能再去一次醫(yī)院,他想要進(jìn)行更詳細(xì)的檢查。
這些要求林秋石全都委婉拒絕了,如果真是他天賦異稟為醫(yī)學(xué)貢獻(xiàn)一下就算了,可他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事情完全就超出科學(xué)范圍,總不能和醫(yī)生說他這病情是闖鬼門關(guān)闖好的吧。
這幾天別墅里的人都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進(jìn)入門內(nèi),大部分都是接活兒賺錢去了,還有一部分是在刷線索。林秋石一個人閑得無聊在別墅里一邊擼吐司的胖屁股,一邊看電視,他拿著遙控器換臺的時候正好看見譚棗棗的電視訪談。
這個在門里面撅著屁股睡的像條蟲的姑娘此時正優(yōu)雅的坐在電視面前,微笑著回答主持人的問題。
主持人說,你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時候。
譚棗棗撩了撩發(fā)絲,微笑:大概是上次演哭戲的時候。
主持人道:那你豈不是很久沒有哭過了?
譚棗棗:我很少哭泣,眼淚無法解決問題。
林秋石:“……”他想起了譚棗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按下遙控器默默的換了臺。
今天別墅一個人都沒有,直到傍晚的時候,程千里和他哥才從外面滿目疲憊的回來。
“去哪兒了?”林秋石問他。
“接了個活兒?!背糖Ю镎f,“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喜歡作死的?!?
林秋石:“死了嗎?”
程千里痛苦的點頭:“尾款沒了?!?
林秋石對此深表同情。
程一榭對著林秋石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去了。程千里癱在沙發(fā)上唉聲嘆氣,說以后接活兒還是要看看質(zhì)量,別找個腦子有問題的,畢竟有病可以治,腦殘無可醫(yī)。
林秋石:“話說我突然想起來,你們還沒告訴我接活的網(wǎng)站呢。”
程千里直起身體,順手拉過放在桌子上的電腦開了機(jī),然后一通操作后把屏幕轉(zhuǎn)向了林秋石:“就是這個網(wǎng)站,上面會有接活的人,也有活兒。當(dāng)然其實我們現(xiàn)在接的活兒大部分都是通過私下渠道,只有想刷線索或者說是鍛煉自己膽量的時候才會從里面尋找目標(biāo)?!?
林秋石瀏覽了一下網(wǎng)站。
這網(wǎng)站的活躍度很好,大部分帖子都是匿名的,想要接活就得私聊。而發(fā)布的帖子一般會說明要求的條件,還有自己愿意付的價格。
“像阮哥那個段位的,沒七位數(shù)根本不接?!背糖Ю锉е竽X勺癱在沙發(fā)上,“而且接的對象個個都挺牛逼,我沒記錯他的活兒里好像還有一個大明星,具體是誰倒不知道。”
林秋石點點頭。
程千里打了個哈欠,讓林秋石自己看,他先去休息了。
從門里出來的這段時間,是最悠閑的,可以好好的放松自己,至少林秋石是這么想的。結(jié)果某天早晨他正在給別墅里的人煎生煎的時候,陳非突然問了他句:“你不緊張么?”
“緊張?”林秋石沒懂,“為什么要緊張?”
陳非:“那種門的期限一點點流逝的感覺,你下一扇門是第六扇了吧?”
林秋石搖搖頭,示意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到緊張。要過門就過唄,是他的都逃不掉。
陳非見到林秋石表情自然,完全不似逞強(qiáng),對著他伸出大拇指,贊道:“牛?!?
林秋石覺得夸的他莫名其妙,直到幾天后,團(tuán)隊里來了個新人。
這新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相算得上英俊,但這種英俊卻被那種焦慮和恐懼破壞了大半。
人是易曼曼帶回來的,林秋石這才直到他們在大量刷低級門的時候還會注意一下有潛力的新人,然后將他們待會別墅補(bǔ)充新鮮血液。當(dāng)時白鹿的黎東源就是靠這種辦法混了進(jìn)來——雖然能進(jìn)來的根本原因是阮南燭想要免費(fèi)勞動力。
新人的名字叫秦不殆,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但心理素質(zhì)好像卻不太好,來到別墅就特別緊張。
他來的時候,林秋石正在吃生煎。最近幾天大家都愛上了林秋石的生煎,自己包的生煎料很足,皮薄餡大,放在鍋里面煎的滋滋冒油,咬一口外面酥脆透著柔軟,里面湯汁濃郁滿口肉香。
程千里一口一口,能吃三十個不停嘴,林秋石比他稍微節(jié)制點,但也吃能吃十幾個。
于是這情形就變成了新人愁眉苦臉的坐在飯桌上,其他人一個勁的吃生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怪異場景。
“三個問題。”易曼曼對著他伸出手指,“只能提三個?!?
秦不殆說:“門到底是什么?”
易曼曼:“不知道,要是知道門到底是什么我還坐這兒干嘛?”
秦不殆:“門到底從哪兒來?”
易曼曼:“……”
秦不殆:“門……”
他話還沒說話,易曼曼就露出頭疼欲裂的表情,說:“兄弟,你不會要問門最后要往哪去吧?”
秦不殆點頭。
易曼曼:“你是哲學(xué)家還是怎么??就不能問點靠譜的問題嗎?”
秦不殆:“……這問題很靠譜啊。”
易曼曼差點沒崩潰,其他人則開始無情的嘲諷他,說易曼曼,你自己選的新人自己教啊,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林秋石身上,大力贊嘆還是阮南燭的眼光好,搞得林秋石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私下里程千里告訴林秋石,說秦不殆這種新人經(jīng)常會有,也經(jīng)常會不見。能撐過幾扇門全靠緣分,在前幾扇門不要和他們關(guān)系太密切。
“畢竟如果關(guān)系好了,那他死掉的時候總會比較傷心。”這是程千里的原話。
林秋石本來以為出門之后,他可以很安靜休息一段時間,卻沒想到有個非常不受歡迎的人找上門來了。
那天他和程千里剛遛完吐司,一回到別墅就看見阮南燭面無表情的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旁邊坐了個娃娃臉的男人,這人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正是曾經(jīng)偽裝成新人混入黑曜石的黎東源。
“阮南燭,你說話要算話!”黎東源說。
阮南燭:“嗯?!?
黎東源:“那這事情就這么定了?!彼牭接腥碎_門,趕緊支了個腦袋朝著門口望去,在看到是林秋石和程千里后,遺憾的嘆了口氣。
“下一扇門見!”黎東源說,“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
阮南燭冷漠的點點頭。
黎東源起身,走了:“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