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是教宗,是國教學(xué)院的院長,有很多學(xué)生,有很多像安華那樣狂熱的信徒。
但他真正的學(xué)生就只有一個。
而且她是他最早的追隨者,當(dāng)他還是個無人知曉的少年道士的時候。
想著這些事情,陳長生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微笑,就像一縷春風(fēng)。
他的聲音也像春風(fēng)一樣,并不刻意動人,卻是那般容易親近,然后繚繞不去。
“起來。”
落落站了起來。
她最聽他的話了。
陳長生最疼她了。
所以他說的第二句話是。
“過來。”
落落走到他的身前。
她站到了他的身后。
就像當(dāng)年在國教學(xué)院的第一個夜晚那樣。
當(dāng)那名魔族刺客向她殺過來時,陳長生站到了她的身前。
也像在青藤宴第一個夜晚那樣。
當(dāng)天道院教諭準(zhǔn)備出手的時候,陳長生把她拉到身后。
落落看著陳長生的后背,想著父皇說的那句話真對。
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會幫你頂著。
先生一直都比自己高。
她的視線落在陳長生的衣角上,想起桉琳大主教在信里提到的畫面,忽然生出一種沖動。
那個魔族公主都能抓,自己為什么不能抓?
但最終她沒有伸手,因為她驕傲地想到,自己是先生的學(xué)生,根本不需要證明給別人看。
她不再去想過去的那些事,不再去想現(xiàn)在的這些事。
父母之命,與魔君的婚事,她都不用想了。
她知道先生會幫自己處理。
她這時候只需要專心地看著陳長生。
然后不停地感慨。
先生的背影真好看。
先生還是那么好聞。
……
……
很多視線都落在在陳長生的身上。
就像落落一樣。
陳長生沒有理會這些視線。
他在看著牧夫人。
牧夫人沉默了會兒,說道:“教宗是來觀禮的?”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我反對?!?
牧夫人淡然說道:“你的反對有用嗎?”
陳長生說道:“我不準(zhǔn)她嫁,她就不能嫁?!?
有聲音從不遠(yuǎn)的地方傳來。
“憑什么?”
陳長生沒有去看,平靜說道:“因為我是她的老師?!?
觀景臺無比安靜。
風(fēng)拂梨花發(fā)出的簌簌聲,都是那樣的刺耳。
牧夫人先前說過,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
落落與魔君的婚事,是她與白帝確定的,是妖族祖靈同意的,那么誰能反對?
從道理上來說,確實找不到誰有資格反對。
幸運的是,落落有位先生。
整個大陸都知道這件事情。
天地君親師。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他非常有資格,反對這門婚事。
落落從他身后探出頭來,說道:“大家都聽到咯,我也沒辦法,師命難違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睜著大大的眼睛,顯得特別無辜,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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