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劍飛后來讀了幾年書,由于年齡比同班的同學(xué)大出許多,所以經(jīng)常受到恥笑。在第n次毆打嘲笑他的同學(xué)后,學(xué)校終于不肯再留他,康劍飛光榮地輟學(xué)了。
之后康劍飛在工地打過工,過不下去的時候也重操舊業(yè)扒過錢。后來跟一個工友去橫店當(dāng)群眾演員,混了幾年又北上做北漂,幾年后稀里糊涂地考上了北影攝影系。
這時康劍飛已經(jīng)28歲了。
在北影攝影系只讀了兩年,康劍飛就因為打架斗毆被學(xué)校勸退,領(lǐng)到了北影的肄業(yè)證書。之后他拍過小廣告,拍過婚慶視頻,只要能賺錢的東西他都拍。
三年后康劍飛進(jìn)入一家大型國營影視公司,靠著精湛的攝影技巧和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擠掉了眾多同事和前輩,不到五年就成為該公司某大腕導(dǎo)演的御用攝影師。
康劍飛為了上位,使用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下三濫手段,被他坑過的人給他送了兩個不雅的綽號康賤飛、賤人飛。
穿越之前,康劍飛正在潛規(guī)則一個三流女星,答應(yīng)在導(dǎo)演面前幫她說好話,競爭一部新戲的女二號。兩人喝醉了在酒店里玩了一夜,鬼知道怎么一覺醒來就到了香港。
而且還是1979年的香港。
貨車在顛簸中到了九龍,被晃得七葷八素的兩人爭先恐后地跳下車。
胡俊才沖著司機(jī)揮手道:“多謝了,同志!”
司機(jī)擺擺手表示不用謝,開著貨車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胡俊才站在九龍的街頭上,震驚無比地瞻仰著四處的高樓,激動地說:“愛國,這就是香港,我們終于來了!”
“拜托,我叫康劍飛!”康劍飛再次提醒道。
要不是已經(jīng)偷渡過來,康劍飛倒是更愿意在海灣的那一邊拼搏。
他們兩人是從寶安縣游過來的,寶安縣在幾個月前剛剛改名叫深.圳市,那里可謂遍地是黃金。更何況他們在深.圳還有房屋和自留地,這些地皮過幾年之后得值多少錢?
可惜的是,兩人偷渡來香港,深.圳那邊的地就不再屬于他們了。
兩個光著腳、穿著破舊褲子和背心的男人,并肩行走在繁華的香港街頭,就猶如黑暗中的螢火蟲,是那么的光亮奪目,他們一下貨車便被過往路人指指點點。
很快就有一個警察過來,用警棍指著康劍飛和胡俊才道:“大陸偷渡來的?”
“啊,我我們”能說會道的胡俊才見到警察有些犯怵,嚇得都不會說話了。
康劍飛笑著對那警察說道:“我們來投親戚的?!?
那警察也沒多問,指點道:“快點到戶籍部門去辦身份證,以后不要衣衫不整地在街頭走,有損香港的城市形象。”
胡俊才見警察不追究,立即把腰板挺得直直地敬軍禮說:“好的,同志!”
“叫警官!”那警察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好的,警官同志?!焙〔哦迥_挺腰,敬著軍禮大喊道。
康劍飛看著這一幕和諧的警民交流畫面,不禁感嘆此時的香港真是“包容”??!
從60年代開始,一直到1981年以前,大陸的偷渡者只要進(jìn)入香港市區(qū),就可以立即申請辦理合法的香港身份證。
“咕咕咕”
胡俊才的肚子突然響起來。
“先吃東西吧?!笨祫︼w道,他們昨晚忙了一夜,到現(xiàn)在一直沒進(jìn)食。特別是游泳極耗體能,如今肚子都快餓扁了。
胡俊才從褲兜里掏出小布袋,里面的幾十元港幣**的還沒干,那是以前他表兄寄給他的。
胡俊才郁悶地甩著港幣上的水,問道:“濕的錢能用嗎?”
“我來幫你用?!笨祫︼w拿過濕漉漉的港幣,朝遠(yuǎn)處一家面包店走去。中途與一個路人擦肩而過,康劍飛的手指不經(jīng)意地探出去。
來到面包店時,康劍飛手里已經(jīng)多了個錢包,從中掏出一張十元港幣道:“老板,來幾個面包?!?
“這就是可口可樂?真好喝!如果天天能吃面包喝可樂,給神仙也不做。”胡俊才一邊嚼著面包,一邊喝著可樂,臉上的表情飄飄欲仙,簡直幸福得快要死過去。
“少喝點,那玩意兒喝多了倒牙?!笨祫︼w提醒道。
胡俊才啃著面包,此時像個叫花子一樣蹲在路邊,眼神如同雷達(dá)一樣掃描著每一個路過的香港人。突然他眼珠子一瞪,非常猥瑣地盯著馬路對面一個彎腰弄高跟鞋的女人,怎么也挪不開眼睛。
那女人的打扮在康劍飛看來非常滑稽,穿著緊身牛仔褲配高跟鞋,上身還是件襯衣套坎肩,放三十年后絕對會被嘲笑成村姑土鱉。
可在沒嘗過腥的胡俊才眼中,這絕對是時髦值爆表的性感著裝。特別是那女人彎腰時撅著的大屁股,被緊身牛仔褲勾勒得渾圓挺翹,對于保守的大陸人來說殺傷力實在巨大。
剛才還滿足于喝可樂吃面包的胡俊才,飽暖而思淫.欲,鼻孔里流血了猶不自知,眼睛死盯著那女人的屁股,咽著口水批評道:“香港女人就是放浪,我以后的老婆要是敢穿成這樣出門,看我不打死她!”
那女人終于把自己的高跟鞋弄好重新走路,胡俊才這才勉強(qiáng)收回視線,轉(zhuǎn)頭見康劍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禁老臉一紅,咳嗽一聲說:“先問問路吧,找你表舅要緊?!?
胡俊才的表哥在大嶼山那邊,因為兩人搭車到了九龍,所以胡俊才決定先在康劍飛的表舅家里寄住幾天。
石硤尾離這里不遠(yuǎn),兩人一路問過去,只花了半個多鐘頭就找到了地頭,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數(shù)棟h型大廈。
胡俊才看著那些公寓大廈,羨慕地對康劍飛說:“哇,你表舅住在這種地方,看來他也發(fā)財了,至少也是百萬富翁!”
康劍飛撇撇嘴,看他這般瞎高興,沒忍心給他科普眼前的是廉租屋大廈,是港英政府專門建來解決窮人住房問題的。
拿著信封爬了幾層樓,敲門之后一個中年女人將門打開,疑惑而警惕地看著康劍飛和胡俊才,問道:“你們找誰?”
胡俊才擠到前面問:“這位女同志,請問這里是吳成剛家嗎?”
“是啊,我是吳成剛的太太,他現(xiàn)在不在家,你們有事改天來吧?!蹦侵心昱孙@然對康劍飛兩人很防備,主要是他們的穿著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康劍飛拉開成事不足的胡俊才,走到門外露出個看起來無比真誠老實的笑容,嘴上抹蜜地恭維道:“原來是表舅媽啊,表舅在信里總是夸表舅媽又漂亮又賢惠,我還一直以為表舅吹牛。今天見到真人,才發(fā)現(xiàn)表舅說得果然是大實話。您比我想象中還年輕,您一定還沒滿30歲吧,表舅真是好福氣”
康劍飛上輩子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處于顛沛流離中,自然有各種生存本事,拍馬屁的手段也是極厲害的。他一通話說了兩三分鐘,那中年女人都快被吹捧成瑪麗蓮?夢露外加奧黛麗?赫本合體了。
那中年女人被康劍飛捧得找不到北,臉上堆起大坨的笑容都快掉到地上,熱情地說道:“你是愛國吧?看我這記性,去年你就在信里說要來香港,我怎么給忘記了!”
康劍飛笑嘻嘻地說:“表舅媽好,我是愛國,不過現(xiàn)在改名叫康劍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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