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粉紅連蔓兒幾個吃完了飯,何氏就叫了平嫂,還有另一個年紀略老的婆子過來,將飯桌、碗筷都收拾了下去。[~]
本來還想和何氏多聊一聊,卻見那個平嫂偷偷向何氏使了個眼色,何氏就說有事,跟著平嫂出去了。
連蔓兒坐在炕上,往窗外看了看。
何氏跟著平嫂去了廚房,連老爺子正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踱著步。
“爺說衙門里住著,規(guī)矩多,這個院子都不能隨便出去。爺在屋里待不住,就只能在院子里走走?!蔽謇删驼f道。
“爺也這么說的?”連蔓兒就道,“剛才聽二伯娘說,我還沒往心里去。咋地到了這,院子都不能隨便出了?!?
“后面本來有倆角門,都讓知縣給鎖了,不讓走。這院子里的人要出去,就得經(jīng)過前面的儀門?!蔽謇删蛪旱土寺曇粽f道,“儀門后面就是知縣的大堂,我和小七剛才跟咱爺嘮嗑,咱爺說,這個知縣特別霸道,儀門那有監(jiān)視的人。這里出去進來個啥人,那邊都盤問,疑神疑鬼的啥的。整個縣衙里,都是知縣的人”
連蔓兒就明白了,這是知縣排擠、壓制連守仁。
“這知縣就這么獨???”張氏也聽明白了一些,“在家的時候,那么大的前后院子,你爺又是干活干習慣了的,冷不丁地在這小院子不能出去,還真挺憋屈?!?
怪不得連老爺子這個時候。會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了。
“爺還說,大伯的官做的挺辛苦的?!蔽謇捎值?,“說大伯這個縣丞,別的啥職權(quán)都沒有。就管清點這一縣里的軍戶人口。還說知縣總派大伯苦差事。剛來還沒一個月,就讓大伯去押運東西,那一趟下來。大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聽五郎這樣說,連蔓兒不由得又想起吳玉貴說的縣衙官場上的一些事情來。清點軍戶,是頂沒有油水的一項差事。而這押運的差事,最是苦差事。如果押運的東西出了問題,比如說缺斤短兩,或是質(zhì)量不合格,要押運的人負責賠補。而且。押運東西要趕時間,路上要起五更爬半夜,如果誤了日期也要挨罰。是最最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先不說賠補東西的那一項,就是這起五更爬半夜趕路,連守仁在家里的時候都沒受過這樣的苦。這一來自然要經(jīng)受不住,叫苦連天。
連老爺子肯定是要心疼的。
“哥,小七,該跟咱爺說的話,都說了沒?”趁著屋子里沒別人,連蔓兒趕緊問道。
“都說了?!蔽謇删忘c頭道。
“那你爺說啥了?”張氏就問。
“我大姑提的那個親事的事,我爺說,他也是看了我大姑的信,為了兩家都好。才寫的那封信,不知道咱家已經(jīng)駁回了我大姑。我爺說,這就是兩廂情愿的事,咱不愿意,那也沒啥說的。他說他找空,勸勸我大姑。也讓咱別因為這個事,就和我大姑生分了啥的。說都是親骨肉,我大姑做的有不對的,那也不是出于啥壞心,讓咱以后兩家該咋來往還咋來往?!蔽謇删偷?。
“啊這肯定是你大姑到了這之后,又在你爺和你奶跟前告狀了。”張氏想了想,就琢磨出了一點味道。
“我爺當老人的,就勸和唄。具體的事該咋辦,咱自己個有一定之規(guī)就成?!蔽謇沙练€(wěn)地道。
連蔓兒點頭,五郎說的對。
“對,咱該咋辦咋辦?!睆埵弦驳馈?
“還有那?”連蔓兒又問。
“收租子那事,爺知道繼祖哥叫了差役要鎖老武家的人,爺可生氣了。爺說,他已經(jīng)教訓過繼祖哥了,說這事辦的不周正?!毙∑呔偷?。
“那繼祖哥賣糧、賣煙啥的,爺就沒說啥?”連蔓兒問。
五郎和小七都搖頭。
畢竟是心愛的大孫子,連老爺子就是心里有所不滿,多半也會忍下來,不會當著五郎和小七的面說什么。(·)
五郎和小七又你一我一語,將和連老爺子聊天的內(nèi)容大概地都向張氏和連蔓兒說了。
“爺還問我和哥,跟私塾請假,會不會耽誤功課啥的。我說回去魯先生給補課,爺才放心了?!毙∑呔偷?。
“爺讓我倆好好念書,以后考個功名。還讓咱在家里,要惜老憐貧,行善積德,有條件,能照顧到的親友,讓咱都想法照顧照顧。”五郎又道。
古氏和蔣氏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直沒回來,何氏進了廚房,也沒出來。
趙秀娥那邊一屋子的娘家人,怕也有私房話要說,她們不便去。而周氏那屋里,話不投機,去了也沒意思。因此娘兒幾個只在堂屋說話。
連蔓兒卻覺得有些奇怪。古氏和蔣氏都是周到的人,明知道家里的情況,總該過來一個陪陪她們。
“明天你老姑就成親,這里外的事肯定不少。你奶那當家是咋當?shù)?,咱又不是不知道。要忙活啥事,怕還是得你大伯娘和你大嫂。”張氏很善解人意,“她們不定咋忙那,咱也不挑這個禮,咱娘兒幾個在這坐著,挺自在。”
走到哪,張氏都是個隨和、好說話的人。
連蔓兒就往屋外又看了看,就這個院子里,還真看不出有多少事在忙活。
天將傍晚的時候,連守仁、連守義、二郎、三郎幾個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