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瑋想也沒想就往樓頂跑,天臺,是男人天然的角斗場。
電梯的速度他是指望不上了,他拐進樓梯間,爬了整整十層樓,爬出了一身虛汗。
剛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就聽到孟凡行在“表白”。
“是!我是喜歡周禾,她對我很重要,我對她也是,你沒那么容易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宋琦瑋麻了,就他媽這么狗血!
倒春寒的天,他睡個醉生夢死的懶覺不好嗎?什么好命,要來摻和這場愛恨情仇?
他硬著頭皮上前,看到云牧琛嘴角的血跡,好心勸道:“唉唉~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輸住院打贏坐牢,小禾苗還病著呢,讓她在醫(yī)院和牢房兩邊奔波,不合適。”
孟凡行壓住胸中的郁結(jié),語氣果決:“等她恢復(fù)好了,我就帶她回燕都。”
云牧琛神色極淡:“你憑什么覺得能帶走她,九年前你選擇出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她拋棄了?!?
“我出國是為了保護她!”
這件事情宋琦瑋后來聽孟凡行說過完整版,連忙打起圓場:“孟公子確實是為了小禾苗才出國的,你也知道人可畏,那些烏七八糟的話,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么承受得住?!?
“承受不住才要有人護,她頭上和肩膀上的疤就是在你出國后留下的,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守住她,她未必會受傷,更不會去白云觀。”
宋琦瑋叉腰嘆氣,這話是這么個道理,但怎么聽都有股直捅心窩子的血腥味。
意思不要太明顯,是孟凡行讓他鉆了空子。
還有,肩膀這個部位也算不上有多隱私,但妹夫說給大舅哥聽,總覺得哪里不對。
寒風(fēng)細雨中,云牧琛語氣堅定:“孟凡行,我不是你,你的喜歡是隱忍,我的喜歡是得到,我要定她,沒有人能帶得走。”
四周的氛圍猛然凝固,兩人目光交匯之處,猶如緊繃至極的弓弦,即刻要斷了。
“嘎吱”一聲,破舊的鐵門再次響動。
嬌小瘦弱的身影朝這邊奔跑過來。
周禾趁著護工在打掃衛(wèi)生間,偷偷溜出來了,她在樓下找了好幾圈沒找到他們,這才想起來樓頂這片地兒。
她像一只飛蛾張開翅膀,面向孟凡行,把云牧琛留在背后。
“哥,是我讓他隱瞞的,我喜歡他,不想和他分開,所以才讓他瞞著你們?!?
雨勢漸大,滴滴答答地落入地面凹凸不平的淺洼中,激起細密紛飛的水珠。
朦朧的雨霧下,有東西,悄無聲息地碎裂了。
周禾跑得急,胸口劇烈起伏,她稍稍平復(fù)后帶著懇求的語氣重復(fù)一遍:“哥,我不想和他分開。”
云牧琛一手握住她冰冷的肩頭,一手向宋琦瑋伸過來。
宋琦瑋反應(yīng)一秒,自覺地把羽絨服脫下來送到他手上。
媽的!他里面就穿了件短袖,凍死他算了!省的做這個和事佬。
云牧琛把衣服披在周禾身上,拉好拉鏈,戴上帽子,從她后腰處把空曠的衣服收緊,讓她暖和些。
“你哥一時打不死我,下次出來護短前記得穿件外套?!?
周禾轉(zhuǎn)頭回瞪他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語的力量還是太過薄弱,視覺的沖擊才最有震撼力。
他們之間的細微互動處處有情,深深地扎進孟凡行的眼中。
孟凡行被扎得血肉模糊,他從未想過,周禾會選擇別的男人,還會為了這個男人,站到他的對立面。
他現(xiàn)在看周禾,就像看一只迷途的羔羊,極盡全力地想給她撥開障眼的迷霧。
他帶著哄意勸她:“小禾,兩個月的時間都不足以去認識一個人,你就能肯定,你現(xiàn)在對他的感覺就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