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丞相身子一震,他急急走向鳳昭月,還未靠近就被蒼溪攔了下來,忍不住怒道“公主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丞相歲數(shù)大了,長的丑了耳朵也不好了嗎,丞相府涉嫌貪墨銀兩,中飽私囊,本座奉命請丞相大人進水牢里喝茶。”
涼薄陰測的嗓音鬼魅般纏上眾人心頭,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均是一抖,眼看著那抹紫色莽袍緩步而入。
薄唇微微珉起,周身氣場陰沉駭人,聞臣路過鳳昭月,拍了拍厚重的棺槨,隨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掀起衣袍坐了上去。
鳳昭月“……”
大長腿搭在棺材蓋上,聞臣歪頭看向鳳昭月,唇角勾起漫不經(jīng)心的笑,語氣帶著氣定神閑的惡劣。
“呦,小殿下,靈堂都給自己擺好了,怎么不躺進來讓我老人家瞻仰一下您的遺容啊?!?
鳳昭月“……”
就這張嘴,不怪前世自己做夢都想把他弄死。
“下來!”鳳昭月抬眼,臉上有些無奈,動作熟稔的伸出手,眉宇間柔和不少,“這棺材不吉利,坐著晦氣?!?
聞臣看著那雙素白的手怔了怔,晦暗深沉如潭水的眸子掃過鳳昭月的臉,猩紅的唇角笑意更甚。
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上去,鳳昭月只覺得掌心一片冰涼,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這么涼,是毒傷未愈嗎?
下意識握緊聞臣的手,企圖將溫熱傳遞給對方,不過只是一剎那,聞臣下來后就松開了她的手。
“來人,給丞相帶路。”聞臣笑看著許丞相,眼底涼薄一片。
許丞相面對聞臣時明顯比面對鳳昭月時拘謹了很多,畢竟眼前這位雖然是太監(jiān),但也是位高權重的大太監(jiān),掌管著東廠和錦衣衛(wèi)兩大勢力,又得陛下看重,他一個文臣,實在是在聞臣面前硬氣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聞臣是個瘋子啊!
東廠廠督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陰晴不定,殘暴無情,而且做事不計后果,哪怕最后被陛下重罰,他想處置的人也要處置。
是個瘋起來連自己命都不要的家伙。
“督主,本官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貪污受賄,中飽私囊?你可要拿出證據(jù)來,不然本官是不會和你走的!”
鳳昭月抬了抬手,眉眼冷漠,“諸位大人都在,本宮若是不拿出證據(jù)反而顯得東廠仗勢欺人了,紅葉?!?
“殿下?!奔t葉手中拖著兩本冊子快步走進來,聲音沉穩(wěn)卻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道“這上面詳細記載了丞相府近十年的收入和開銷?!?
許家雖然根基不淺,也有些家底,但府上人丁興旺,嫡子嫡女的開銷更是大的驚人,因此只靠著許丞相那點微薄的俸祿壓根供不起。
為官者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收入,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數(shù)額不能太大,也絕不能和官場聯(lián)系到一起,否則就屬于貪污受賄。
而這本賬冊就詳細的記載了許家數(shù)額龐大的收入和各級官僚之間齷齪的勾當!
這東西事關許家生死存亡,他雖然記載,但也是分開記的,絕對不會記在這一個賬冊上,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他的!
許丞相心中不安,就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憤怒道“這是假的!我根本沒有做過,公主,你就算因為許懷安一事憤怒,也不能胡亂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