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沉淀了下,張凡起身,以前所未有的恭敬,向著將他從幻象中喚醒的氣柱,行了個大禮。
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么進階筑基期只能獲準參修十日。
之前,心神一入周天星辰圖,便瞬間被迷,墮入幻境,自此不可自持,隨波逐流,仿佛自身便是那只力抗天地,睥睨天下的三足金烏一般。
畢竟沒有筑基期的修為,即便是后來察覺不對,卻已無力掙扎,若無外力,必然會就此一直沉迷下去,直到心力枯竭而亡。
好在這時候,氣柱間的元嬰老祖出將他喚醒,而且語之間,似有點化之意。
雖然一時不能盡解,但對方的好意卻是明白無誤地感受到了,這個大禮,倒是誠心正意,毫無雜念。
受了他一禮,氣柱紋絲不動,好似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沉寂依舊。
張凡也不以為意,心意到了便是,隨即又向另兩個氣柱躬了躬身,便轉(zhuǎn)身退出了大殿。
片刻之后,一個聲音忽然在沉寂的殿中地響起。
“鳳老怪,你對這小娃娃挺好的嘛?!?
聲音不見蒼老,反而有種幼童的稚嫩在其中,聞之不辨男女。
少頃,之前出相助的氣柱一陣朦朧,露出了一個盤膝而坐的身影。
此人看面相,不過青年,然兩鬢如霜,眉宇間見滄桑,又似耄耋老者。
他雙目平視,卻無焦點,就仿佛在看向無盡虛空中的某處,緬懷著什么般,半晌之后,才緩緩出聲道:“畢竟是烈兒的后人”
此似乎觸及到了什么,先前出聲之人頓時默然不語,殿中也一時間沉寂了下來。
就在一切仿佛就此結(jié)束的時候,一旁從未有過動靜的氣柱中,突兀地傳出了四個字:
“張烈可惜!”
沒頭沒腦的,卻語氣強烈,濃濃的惋惜之意毫無遮掩。
仿佛結(jié)論一般,再無人接口,只有幽幽的嘆息聲響起,氣柱翻滾,很快重歸了平靜。
此時,張凡堪堪踏出傳承殿的外門,一抬頭,便見東方泛白,陰暗退散,一輪紅日躍出,瞬間光照大地。
微微瞇著眼睛,直視著初升的曦日。
天上,還是那個太陽,地上,卻已經(jīng)沒有了那只金烏。
并沒有沉浸入感悟之中,張凡只是無可無不可地,以任其自流的態(tài)度,由著周身靈力緩緩運轉(zhuǎn),漸漸產(chǎn)生了一股暖意。好似萌芽一般,十日參修枯竭的心力,也慢慢地回復(fù)著,直如大睡了一覺,慵懶中卻又帶著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愈高,光線刺目,即便是將眼睛瞇成了一條隙縫,也開始承受不住,漸生灼燒之感了。
“看來,以后每日要多個功課了?!备惺苤w內(nèi)的靈力中,隱隱多出的絲絲活力,張凡嘆了口氣,自語道。
少頃,待眼中的灼燒感消失后,他一拍乾坤袋,放出飛云舟踏上,向自己庭院處飛去。
一路上,張凡暗暗思索,只覺得,之前的所練的功法《炫火真經(jīng)》誠然是一部上等的功訣,但并不適合自己。
無論是師父韓浩,還是他自身,都將三足金烏法相定位于火,卻不知,此火非彼火,非僅火熱、燃燒之意,更有萬物生滅在其中,是寂滅之力,也是創(chuàng)生之功。
雖有領(lǐng)悟,但若說要自創(chuàng)功法,就直如笑話了。
此時不過煉氣期修為,繼續(xù)修煉炫火真經(jīng)倒也無妨,至于筑基成功后,倒要好好尋一部更合適的功法才是。
尋思間,很快回到了居所。
也不停留,直奔靜室,他平時修煉閉關(guān)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