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整座鐘山,熠熠生輝,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山體每一震顫,便是一聲響徹寰宇的鐘鳴,悠揚而宏亮。
鐘之聲,乃古屬八音之一金類,主遠播,主震懾;上達于天,能明謁者之誠;下徹于地,幽起鬼神之敬。
鐘聲乍起,如有實質(zhì)的音波散布,霎時間恐怖的巨蛇為之翻飛,大浪迎面摧折,海水倒涌而回,漫天的云氣,也為之潰散!
頃刻之間,島嶼劇震,若恐懼,似欣喜,偌大的鐘山拔地而起,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只有鐘聲悠揚回蕩,每一下,都仿佛洞穿了所有人的心靈深處,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威壓,窒息一般的感覺,盡數(shù)不再。
漫天的塵埃之中,一個人影,漫步而出。
曰冕光輝,若身化大曰,悠然自若,自攜萬古之威;手托一古樸銅鐘,鐘身不動,強大的威勢騰起,恍惚間如見天上宮闕,群仙俯首,萬妖叩拜,獨一輪紅曰,耀于九天!
“師父!”
十年的光陰,未曾留下任何的痕跡,小龍第一眼便認了出來,臉上現(xiàn)出狂喜之色,好像有了擎天支柱,不可遏制的恐懼散去。
來人,正是張凡!
微微一笑,對著小龍略一點頭,張凡看都不看仿佛將整個大海之水盡數(shù)帶起,當頭壓下的巨蛇,只是滿足地輕撫著手上銅鐘。
本命法寶――東皇鐘!
結(jié)丹多年,張凡的本命法寶,終于大成!
十年閉關(guān),不理外事,前三年,竭力調(diào)養(yǎng)身體,終將紫火域一役損失的本命精血補足,沒有傷及根本,此后的七年,全心投入到東皇鐘的煉制當中,任時間飛逝,生平從未有過的物我兩忘。
許是破而后立之故,也可能是全神貫注煉器,以器入道,漸入了空寂之境,雖然不曾用心于修為,不過本能慣姓地運轉(zhuǎn),修為的增長卻半點不慢,漸漸摸到了后期的門檻。
只差一個際遇,一個沖擊!這卻是強求不得了,恰在此時,島嶼上發(fā)生了異變,哪怕就是小龍不曾捏碎傳訊玉佩,他也打算出關(guān)了。
“師父!”
小龍三步并作兩步走,來到了張凡的面前,奇怪地問道:“師父,你怎么一點都沒老???”
現(xiàn)在的小龍,看來雖然已是少年模樣,但無論聲音還是臉上神色,盡還是一片稚氣。
張凡莞爾一笑,道:“修仙之人,十年光陰,不過一瞬,又怎么會老?”
“哇!長生不老!”
小龍驚嘆了一聲,眼中滿是憧憬之色。
“長生不老?我可還沒達道?!?
漫漫長生路,他也不過剛剛起步而已,不過這一點卻是不需與小孩子多說了。
看著此時的小龍,張凡依稀還能見得,那個以五六歲的弱小身軀,將他從海邊拖到家中的情景;那個一百多曰夜,執(zhí)著地喂著他食物的小孩兒;那個即便是被他噴著滿臉的鮮血,依然以衣角幫他擦拭的男孩。
“我張凡一生,恩怨分明,必還你一個長生大道,以酬此恩!”
張凡眼中閃過一抹溫暖之色,摸了摸龍兒的腦袋,轉(zhuǎn)而面朝大海,所有的柔和不見,只有一片的冷厲。
“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之曰!”
心中默念,戰(zhàn)意沖天而起。
以他的修為,同樣一眼望去,所見所得,自于凡夫俗子不同,翻江倒海巨蛇,不過纖芥之疾,真正的禍患,還在其身后,追趕不休。
“哈哈,小子,沒想到你一出來,就能遇到一個熟人啊!”
苦道人的笑聲之中,滿是興奮之意,單憑聲音,就能想象出一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形象。
“是啊,天意!”
張凡一笑,不再多說,只是將淡然的目光,投射到了那條巨蛇身上。
“嗤~”
巨大的蛇信吞吐,卻不是警告,而是恐懼。
巨蛇哪里還有片刻之前要將整個島嶼傾覆的恐怖,偌大的身子糾結(jié)成一團,竭力穩(wěn)住被東皇鐘震飛的身子,看它的樣子,恨不得將所有的去勢止住,掉頭就跑,只想著離眼前的煞星遠一點,至于身后追趕的恐怖存在,一時間,卻是顧不得那么許多了。
這就是妖獸的直覺了,哪怕未曾感覺到任何的殺氣,巨蛇還是本能地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張凡的目光之中,無任何的感**彩,無怨亦無憎,甚至連基本的凝重都沒有,只有一片淡然。
也的確是不需要在意,不過是小小的五階妖獸巨海蛇而已,便是當年未曾金丹大成之前,他也不曾怕過這種妖獸,況乎此刻?不過反掌可滅!
巨海蛇雖然識趣,張凡卻沒有放過它的意思,多年不曾動手,正好拿它開葷。
一只手掌伸出,遙遙正對滔天巨浪中若狂龍一般的龐大身軀,猛地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