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多年不見了,還記得張某否?”
張凡悠悠然的聲音入耳,三尸道人臉上色變,苦澀之聲吐出:“張凡!”
第一眼見得張凡,三尸道人就已經(jīng)認出了他的身份,此一出,再無疑問。
試問,他又如何忘得?
初見之時,三尸道人高高在上,不過是把張凡當作一個不自量力,搶奪寶物的低階修士罷了。
不曾想,先是在他與霍老夫人的夾攻之下逃竄,同時還將三件寶物中的兩件席卷而走,雖然留下了最強的寒螭玄玉佩,可還是無異于在他們兩個假丹修士臉上打了一個大大的耳光。
這還不算完,事必之后,從娃娃與霍儷口中確定了,張凡竟然是法相宗的核心弟子,這一下,當真是魂都差點沒了。
要知道,那時候的法相宗,可不是現(xiàn)在封山百年,積蓄實力的法相宗,而是縱橫秦州的第一大勢力,威壓海外的赫赫宗門。
得罪這樣大宗門的核心弟子是什么下場?便是為了宗門的面子,法相宗也不可能袖手旁觀,雷霆一擊之下,別說他這樣的散修,便是霍老夫人這樣的修仙家族掌舵人,也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后果。
雖然兩人并不對付,還剛剛狠狠地打了一場,卻不妨礙他們不謀而合地做出了同樣的舉動――逃!
拋下半生積累,一口氣逃到了外海,他們這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無形的恐懼,宗門的威懾,半生積累,付諸流水,便是落到今曰這個地步,也有此事的幾分功勞,讓他如何能夠忘懷。
“可是,不忘又能如何呢?”
看著此時在張凡手中猶如死魚一般的星輝法寶,再想到剛才自己正是被這件法寶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便是用上了碎丹一擊,亦不能脫的時候,不由得意興闌珊。
當年,能從他手中逃生便是奇跡的張凡,此時已然站在了他畢生都不可能企及的高處,正俯視著他“倒難為你還記得!”
張凡微微一笑,屈指在新月法寶上一彈,“砰”的一聲,新月法寶劃出一道殘影,以先前當空落下更快上十倍的速度,飛向了搖光。
本命法寶離開了他人的掌控,搖光不僅沒有喜色反而滿臉的驚駭,竟是連躲避都是不能,眼睜睜地見著新月自臉頰之旁劃過,勁風過處,一小截秀發(fā)被割斷,猶如柳絮般在狂風中紛飛。
在這一剎那功夫,她的身體才恢復了控制,手上一招,新月法寶乖乖地落入了她的掌心,到得此時,才哀鳴一聲,似受損不輕的樣子。
搖光卻無瑕心痛本命法寶受損,甚至連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嘴角溢出的鮮血都不顧擦拭,深深又是一禮,無絲毫怨懟之意地說道:“多謝前輩大量,不與晚輩計較?!?
張凡緩緩收回了手掌,眼中不由得露出贊賞之色,這丫頭,實在不是普通的精乖?。?
“小懲大誡,就此作罷?!?
看著她這副模樣,張凡也無心再對她出手,略一點頭,便算揭過。
緊接著又看了一眼現(xiàn)在落魄到了極限,眼看著就要殞命的三尸道人,張凡不由得意興闌珊,連動手一報當年之仇的心都淡了,這樣的小螞蟻,甚至都不配他伸手。
搖了搖頭,心中動念,座下墨靈烏啼一聲,扇了扇翅膀就待化虹而去,這么會沒動靜,實在讓它悶壞了,那些打架的人,加起來也不夠它一翅膀扇的。
見得張凡有離去之意,那些筑基修士不明白也就罷了,搖光卻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聲“恭送前輩”還未吐出口,便被一個凄厲的叫聲打斷。
“等一下!”
這自是三尸道人,但見他渾身黑氣騰騰,暫時脫出了十余名筑基修士的星光壓制,大聲叫道。
張凡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在他的眼中,這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連讓他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不會因他的一句話而停下。
見得如此,三尸道人大急,拼盡全力吼道:“我知道你爺爺?shù)南侣?!?
“什么!”
張凡心中劇震,與他心血相連的墨靈猛地一拍翅膀,驀然間自化虹之術中脫出,狂暴的勁風轟擊在海面上,激起數(shù)丈巨浪。
“你說什么?!”
驀然轉身,一步踏出,從墨靈的背上消失,再現(xiàn)時,已在星輝大陣之旁。
“你再說一遍?!?
面陳如水,難掩激動之色,森冷肅殺的聲音中,壓不住的狂喜與迫切,一身靈力,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洶涌而出,化作無形的波紋,恍若山岳崩頹一般驟然壓下。
話音未落,漫天星屑紛紛,星輝潰散,狂風乍起,單憑氣勢,一念破陣。
十余名包圍的筑基修士,雖然張凡連看都未曾看向他們一眼,卻在他開口的瞬間,被強大的氣勢余波逼迫,幾乎一口血噴出來,整個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倒飛而出,大陣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