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掩薄云,似曰遮濃霧,驚人的麗色淡去無蹤。
在張凡驀然回首望來之時,云華仙子的身上,仿佛一層灰蒙蒙的薄紗籠罩,掩蓋所有麗質(zhì),遮擋一切驕傲,看上去普普通通,絲毫不引人注目。
這已經(jīng)不是氣質(zhì)變化那么簡單的,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如此根本的變化,已經(jīng)是神通秘術(shù)才能踏足的領(lǐng)域了。
剎那間,就仿佛一顆耀目的明珠埋藏入砂礫之中,掩盡光彩。
云華仙子身為一個傀儡,她的任何一個舉動自然沒有瞞過張凡感知的可能,這才有了此前的驀然回望。
一眼望去,以他的修為眼力,一時間竟也看不出端倪來,充其量只覺得有點不自然,如此也足見這秘法的玄奇了。
試問,人間之大,有張凡這般修為實力的,又能有幾人?
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略一皺眉問道:“云華,你這是為何?”
云華仙子這么做自不是無的放矢,蹙著眉頭道:“昔曰云華也曾來過東云淵,與他們有過一定的接觸,要是本來面目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定然隱瞞不住。“
“嗯,然后呢?”
張凡神色不動,一邊與云華仙子一起隨波逐流,向著東云淵中心處的廢墟前進(jìn),一邊沉聲問道:“應(yīng)該不僅此吧?”
如果只是這個原因,云華就不當(dāng)掩藏面目,反而大張旗鼓地上門更為有利,反正便是化神道君當(dāng)面,也不可能看出她已是傀儡之身。
果不其然,緊接著云華仙子便用最簡單的語,大致交代了一下:
“五大云淵的關(guān)系向來不好,尤其是我們中州云淵,四顧皆敵?!?
“他們又是知道云華已經(jīng)下界的,現(xiàn)在回到云中界,定會引起他們的聯(lián)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云中劍!”
張凡的目光在云華仙子背后背負(fù)著的云中神劍掃過,恍然大悟。
本來關(guān)系就不如何,又有獲得云中神劍的可能,對方怕是各種暗手迭出,雖然不懼,他們卻也沒必要惹這麻煩。
東云淵中雖然修仙者簇?fù)碇鴶D成了一團(tuán),速度卻半點不慢,就在張凡與云華仙子幾句話的功夫,目的地便在眼前。
本來一路喧嘩,到得此處,仿佛一股沉凝的氣息壓下,驀然一片沉靜。
在場的修仙者,不論實力高低,不下千人之?dāng)?shù),一齊沉靜下來,頓時緊張的氣氛彌漫了開來。
導(dǎo)致他們?nèi)绱说?,不是有什么上位者的威壓,而是環(huán)境本身之故。
此處已是東云淵中心,零零散散,遍布各種廢墟碎片,半截龍柱,大塊殘破石雕,破碎的華貴地磚隨著時間的流逝,昔曰莊重的所在更是籠罩上了一層歷史的悠遠(yuǎn),讓人不由肅穆,不敢喧嘩。
張凡的目光在一處處的廢墟上掃過,神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我本以為這廢墟不過是上次四大云淵易主之戰(zhàn)造成的,現(xiàn)在看來大謬不然?!?
“這種悠遠(yuǎn)滄桑,歷史的積淀,非數(shù)十萬年人時光洗刷,不能至此?!?
這些廢墟恰如一個個老者,見證無數(shù)輝煌,沉淀下了歷史,繼續(xù)默默地看著白云蒼狗,滄海桑田。
恰似凡間古舊之器,在識者方家眼中,哪怕造價的手段登峰造極,也造不出那種歷史本身的厚重與積淀。
時光之力,便是修仙者亦要束手,遑論凡人,更不用說器物本身了。
“這些廢墟的存在,怕是還在云中界修仙者發(fā)展起來之前,真不知道是何來歷?”
張凡觀察了片刻,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后,低聲問道:“云華,五大云淵中,是否都有這樣的廢墟?”
到了這個時候,他幾乎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這些廢墟是外來之物,絕非云中界一個外域所能發(fā)展出來的。
即便是時隔動則以萬年計的光陰,在這些廢墟上,張凡仍舊能感受到那種隱隱的壓迫感,仿佛一個個叱咤風(fēng)云的強者身影、氣息,在這些廢墟建筑上永遠(yuǎn)地定格者。
如此情況,便是人間界無邊廣大,他也不曾見過。
“東南西北,四大云淵皆有,中州的情況又有點不同主人到時看了就知曉了?!?
云華仙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顯然不明白張凡是如何知道四大云淵皆有這樣廢墟的,畢竟一路走來,須臾不離,他有沒有跟人探問過云華又如何能不知?
雖然心中疑惑,但她并沒有發(fā)問的意思,只是在提及中州的情況時卡殼了一下,隨即皺著眉頭模模糊糊地說道。
“中州!”
張凡默然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分散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