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本來還有些躁動的場面,一時沉靜了下來,絕大多數(shù)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張凡所在的擂臺上,竊竊私語詢問之聲,幾乎匯成了洪流。
張凡是誰,自然無人知曉。
他們只知道,這個身負金色火焰羽翼者強大無比,竟是連手都不抬一下,就震懾壓制住了一個結(jié)丹巔峰的強者。
其實何止是震懾、壓制,置身局中的那個白發(fā)老者,才真正明白他面對的是怎樣一種恐怖。
“你你”
白發(fā)老者的臉上漲得通紅,心臟跳動的速度奇快無比,隨時可能從胸腔中蹦出來,跌落地上一般。
真正恐怖的,是在他的丹田處。
幾乎在他出聲喝問的同時,張凡隨意地一眼望來。
那一刻,時間仿佛定格,白發(fā)老者只覺得整個世界都瞬間崩潰了,只有那一雙眼睛,那冷厲的目光成為永恒。
“咔嚓~咔嚓~~”
聲聲只有白發(fā)老者一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從體內(nèi)傳出,丹田處為其源頭。
恍惚間,他似可看到一條條細密的裂縫,在其一身苦苦修持的金丹上蔓延著,仿佛蛛網(wǎng)籠罩。
“只要他愿意,我的金丹隨時可能破碎!”
驀然間,一個明悟涌上心頭,白發(fā)老者頓時心膽俱裂。
金丹一破碎,數(shù)百年修為付諸流水,從人上人被踐踏入泥潭,這讓他如何愿意?
無邊驚恐之下,白發(fā)老者早就顧不得什么尊嚴什么身份了,近乎尖叫地出聲:“我認輸”
認輸之聲剛剛出口,白發(fā)老者頓時覺得一股無形之力遠去,那強大的壓迫,隨時可能粉碎金丹的恐怖,驀然遠去。
“呼~~”
微微弓著身子,大口地喘氣,淋漓的冷汗在腳下匯成了一泓水洼,白發(fā)老者望向張凡的目光登時不同了。
這是怎樣一種恐怖???
白發(fā)老者本以為就是面對元嬰真人,即便不是對手,也能逃得掉才是,可在方才那一剎那,他所有的驕傲粉碎。
只是一個眼神,一個氣息,就如巨手將他的金丹拿捏,隨時可能粉碎,在這樣的存在面前,還有什么驕傲可?
“我認輸!”
“多謝你手下留情!”
白發(fā)老者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一鞠躬,方才毅然轉(zhuǎn)身離去,快步走下高臺,轉(zhuǎn)瞬間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哪怕是在最后離去時,他心中都沒有能明白:“元嬰真人?還是”
無論如何,他也不信給他帶來如此恐懼的會是一個結(jié)丹修士。
雖然張凡現(xiàn)在放在明面上的實力,的確是結(jié)丹巔峰無疑。
除卻白發(fā)老者自身之外,外人是無法明白在那一剎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有一點卻是清楚點
“很強!”
“非常強,不可力敵!”
“這人到底是誰?”
本來多少還抱著奪取一個名額心思的臺下強者,在心中喊叫著的同時,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們先是深深地凝望了張凡所在的擂臺一眼,繼而刷刷刷地轉(zhuǎn)過頭,仿佛當那個擂臺不存在了一般,目光在其余的幾個擂臺上輪轉(zhuǎn)著。
“咦?!”
高臺上,東云子云峰輕咦出聲,目光在張凡的身上一轉(zhuǎn),一無所獲地收回,眼中帶出幾分疑惑之色。
剛才那個結(jié)果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本來百無聊賴的神色,頓時一變,露出些許凝重來。
張凡對東云子的目光仿佛全無所覺,隨意地盤坐于地,身姿懶散,好像不是在等待挑戰(zhàn),只是在明媚春光下,坐在草坪上欣賞春色一般。
正是這種悠然,讓最后幾道目光不甘地從他的身上移開。
東云子云峰注視良久,最終不得不收回了目光,結(jié)丹巔峰就是結(jié)丹巔峰,在他的觀察下,完全察覺不到任何異常。
略一皺眉,他也只得放到一旁了。
在東云子目光移開的剎那,張凡哂然一笑。
此人或有特殊手段,或不容小覷,可那又如何?便是靈仙界的那些老怪物,張凡也不是沒宰殺過,如何會像東云州的那些云中修士般視之如天?
“你也配?”
不過心念一閃,張凡就將東云子的存在拋諸腦后,小麻煩,僅此而已。
時間,在張凡所在擂臺的沉寂,在四周擂臺的激烈中,漸漸流逝。
仰望蒼天,彌天境云層愈壓愈低,明明光線不曾減少半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曰落西山,漸至于黃昏。
彌天境云層開始升高,便是黎明;至于最高處,及至正午;低沉壓下,乃是夜色降臨。
一月的時間,走到了盡頭。
在這最后時刻,十八個擂臺上的戰(zhàn)斗,反而愈發(fā)的激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