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的直覺告訴他,沈姌用了他當擋箭牌。
陸宴眸色微沉,順著他的話道:“京兆府負責長安二十二個縣的治安和政務,實在無暇處理這些‘誤會’,日后,勞煩李夫人想好了再登衙門?!?
聽著這般不客氣的話,李棣心里也是不痛快。
自打他成了工部侍郎,何曾受到過這種冷待?
偏偏眼前之人,他又不能得罪,只能笑著附和了兩聲。
陸宴回到馬車上,呼吸沉重,腦海中盡是蘇珩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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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走后,沈甄頂著微紅的小臉,對著銅鏡出神,整整一個時辰,絲毫未動。
半晌過后,她拿起一個蜜餞子放到嘴里,被心里亂糟糟的情緒擾著,也嘗不出什么甜味兒。
時不時就要看一眼門口。
一袋蜜餞子吃完,沈甄瞥了眼外面的艷陽天,轉(zhuǎn)身回到榻上,抓著被褥,闔眸,沉沉睡去。
也許是心思太重,沈甄居然夢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她,不過九歲......
沈甄生來就受不得那些貓兒狗兒的毛發(fā),一接觸便會噴嚏咳嗽不停,渾身起疹子,所以云陽侯夫人一早就下令,府內(nèi)不得養(yǎng)這些東西。
于是沈甄的貓兒被強行送走了。
大抵年少之時,對貓兒狗兒傾注的感情,總是要比長大后多一些,因為沈甄實在舍不得,便偷偷溜出府,把那兩只貓兒帶了回來。
她一旦對什么認真,眼里便多了股執(zhí)著。
若不是發(fā)了病,還想著瞞著眾人繼續(xù)養(yǎng)。
侯夫人聽著她沙啞的嗓音,看著她滿頸的紅疹子,氣不打一處來地將她關進了祠堂。
一天一夜過去,侯夫人的心還沒軟,沈甄便病倒了。
沈甄睡著,云陽侯嘆氣道:“就這么點事,你至于罰她跪祠堂?別人家孩子進祠堂,那都是犯了大錯的,因為個貓狗進去跪,說出去倒是新鮮了?!?
侯夫人沉默。
云陽侯道:“她今兒若是目無尊長,你怎么罰她都行,我絕不替她說話,可她這性子......”
侯夫人紅著眼睛,打斷了他的話,“她只是看著乖,實際跟侯爺您一樣倔,沒有她兩個姐姐半點機靈,我哪里是氣她養(yǎng)這些個貓狗,我氣的是她這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的性子!”
“不撞南墻不回頭,遲早要惹禍?!?
沈甄平躺于榻上,話音一落,便發(fā)覺周遭的一切,好似都變得模糊無比。
她順著燭火望去,瞧見了不遠處,款款像她走來的母親。
云陽侯府的匾額搖搖欲墜,換成了澄苑的字樣。
九歲的沈甄,也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侯夫人額間帶著幾絲白發(fā),向她走來,柔聲道:“甄兒,告訴阿娘,這是哪?你為何會在這?”
沈甄目光閃躲,張張嘴,沒出聲。
倏然,陸宴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侯夫人又道:“甄兒,他是誰?”
沈甄茫然無措地搖頭說不知道。
陸宴身邊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姑娘,哭著質(zhì)問他:“三郎,她是誰!”
與此同時,靖安長公主也走了進來,一字一句對她道:“時硯在外面養(yǎng)著的女子,是你嗎?”
每一句話,都像一聲雷,轟隆轟隆地在她腦海中炸開。
沈甄睜開眼睛,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夢醒了。
這里是澄苑,是瀾月閣,這里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她朝窗外望去,外面陰沉沉的,下起了瓢潑大雨。一場能讓她清醒的雨。
陸宴走到門口,收傘,一抬眸便看見,沈甄慘白的面容,通紅的雙眸,和那心如死灰一般的神情。
他疾步走過去,緊張道:“怎么了這是?”
沈甄整個人都在顫抖,喉嚨中仿佛卡住一塊石頭,讓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陸宴從沒見她這樣過,連忙環(huán)住了她的身子,撫摸著她的背脊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這不是噩夢。
是再這樣下去,一切都會變成噩夢。
陸宴捏了捏她手心,“我在,你別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女兒的心理壓力巨大啊~
后半段的劇情已經(jīng)開始了,有小寶貝一直問我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馬上就寫到了。
蘇珩本來就沒露過臉,和女主的事啥也沒交代,評論區(qū)猜男二,是因為看了角色表,你沒失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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