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中已經是傍晚黃昏,家里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是找張鳳霞的,接完電話張鳳霞嘆了口氣道:“周副行長又在廠子接待室呆了半天。”
“明天我去了跟他談吧?!标懛迨疽馑齽e著急上火。
劉嬸兒在廚房里忙活了起來,氣溫降下來,巷子里的人紛紛出來乘涼,成群的聚集在一塊聊的話題無非是江曉燕家來了個男人。
巷子中間的一片空地上,或站或坐著十幾號人,有男有女年齡各異,秀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那嗑著瓜子。
“江曉燕家好像來了個男人,誰?。俊?
“她男人唄,剛才多多跑過來玩兒,我問了一句,說是她爸爸?!?
“這江曉燕一天到晚話里話外的說自己男人多有錢,怎么坐個出租車回來了?”秀兒磕著瓜子道:“前幾天我男人還跟我說,這年頭人心不古,多注意點,聽說了沒,現在有那個集資的,有不少人被騙慘了。”
“是嘛?怎么回事兒???沒聽說啊?!?
秀兒滿臉我知道的樣子道:“我可聽說了,這類團伙專門找有錢人住的地方,跟這些人說自己多有錢,然后弄什么項目,把你錢拿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哎喲喂,這得多小心點了?!?
“可不是嘛,世道不太平,騙子多的是,我老舅家去年讓人騙了兩萬多,日子都沒發(fā)過了?!?
“曉燕不是那種人,看穿著打扮出手闊綽,不是一般人家?!?
“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江曉燕在屋子里坐的有些累了,張鳳霞跟陸峰聊著銀行的事兒,她出來溜溜腿,醫(yī)生跟她說保持一定的運動量,對分娩有好處。
出了門,就往人堆里走了過去,開口道:“秀兒也在啊,今天是真熱?!?
“曉燕,你男人回來了?”二大媽問道。
“是啊,今天剛到家,忙起來一出差就一兩個月,啥錢也不好掙?!苯瓡匝嗫聪蛐銉赫f道:“不像你男人,守家在地的,每天回家,多踏實?!?
“我男人掙得多,要是掙不了錢,可不得往外跑嘛?!毙銉亨局献拥溃骸澳腥耸钦娴碾y,為了倆錢奔波著?!?
這巷子里以前秀兒可是一枝花,往那一站絕對是有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江曉燕來了之后,難免心里不太平衡。
秀兒杠上了江曉燕,她男人杠上了陸峰。
江曉燕對于這些也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想跟她生氣而已,開口道:“誰說不是呢,其實錢夠花就行,掙多少是個多呢。”
“你不是說你男人可厲害了嘛,還沒掙夠呢?”秀兒撇了一眼江曉燕,神色滿是輕視道:“要不是你男人打車回來,我們還真讓你唬住了。”
“有啥唬住不唬住的,都是關上門過日子,何必往鄰居家瞟一眼?”江曉燕很是大氣的笑了笑,朝著大家道:“錢這個東西,掙得多,還得有氣量撐住,女人要賢惠,說到底,還是要有文化,有內涵?!?
旁邊一個阿姨聽到這話,問道:“曉燕還有文化?。啃銉阂捕每啥嗔?。”
秀兒嗑完瓜子拍了拍手傲然道:“我也是有初中畢業(yè)證的人,那時候不僅是十里八鄉(xiāng)的俊姑娘,還是才女呢?!?
“我高中畢業(yè)!”江曉燕隨口道。
“你說高中畢業(yè)就高中畢業(yè)啊,充什么知識分子?”秀兒有些沉不住氣了,大量了一眼江曉燕道:“你怎么不說你大學生呢?”
“學過幾何、函數嘛?”
“那是啥呀?”一個阿姨問道。
“高中數學題。”
秀兒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越看江曉燕越不順眼,尖酸道:“上過高中又怎么樣,不還是沒嫁好,要不然用得著租房子住嘛?!?
“秀兒,我也就是臨時在這住一下,還是那句話,關上門過自己的。”江曉燕朝著她道。
巷子里的洪大爺端著個搪瓷缸走了過來,開口道:“吵吵啥呢,大老遠就聽見了,這倆小媳婦一天到晚說不完的嘴,怎么?秀兒男人又掙大錢了,在這顯擺呢?”
秀兒看見洪大爺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洪大爺您出來乘涼了啊,我們就是瞎聊天而已,你身體挺好的,今晚上跟大娘去我家吃唄?!?
“秀兒,你讓你洪大爺去你家吃飯不是一回兩回了,怎么沒讓過我們???”二大媽開口了。
前面的職工小區(qū)是郵政集團的,洪大爺作為退休職工,住在這個二層小洋樓,絕對不是一般人,聽說之前相當大的領導,秀兒兩口子碰見洪大爺總是想法請客吃飯。
洪大爺喝了一口茶水,開玩笑道:“秀兒,要不先請你二大媽?”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秀兒明顯不想請,二大媽能住在這全是因為她兒子,她兒子在國外,根本用不著這種人的關系。
“要不這樣,我提個建議,今兒天氣也熱,屋子里燥熱的很,咱這個巷子人家也算齊了,一家出幾個菜?!焙榇鬆斕嶙h道:“聚在一塊吃個飯,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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