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劉備同王有交情,張魯是純粹的迫于形勢,不得不降。因為郭嘉十分不講武德,先派遣張遼、趙云二人,一路打下了陽平關(guān),兵馬先駐進了漢中的小盆地之內(nèi),這才派人給張魯去信。這讓張魯怎么辦?
若是找劉璋求援,當(dāng)年他何必反叛劉焉?而除了劉璋,就是大山里的蠻夷,那些蠻夷自然更加的指望不上。
郭嘉給他的信并不如何溫柔,說的清清楚楚,翻譯過來的大意就是,大將軍聽聞他待民還算寬宥,給他一個機會,不投趕緊的打一仗,投降也別過多廢話,耐心有限,一個月之內(nèi)沒有答復(fù),戰(zhàn)也不戰(zhàn),投也不投,那便開始進攻,直接弄死他。
他是不得不投啊。
經(jīng)歷過嚴(yán)重的破壞,如今的洛陽并不繁華,縱然經(jīng)過了一番修繕,卻也還是顯的很破敗,甚至當(dāng)年董卓火燒洛陽的痕跡還能夠看到。
不過這里萌發(fā)著新的希望,王大將軍遷都洛陽,并且明將來要定都于此,這里正在開始著新一輪的建設(shè)。各家的商人,也早都在洛陽買了地,蓋了鋪子?;食堑臇|西兩邊,各有一個老大的工地,里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艟蜎]有停止過。
正對皇城的朱雀大街兩側(cè),也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建筑在興建,聽聞這里以后是各部官員的辦公所在,還有其他的各種半成的雕塑,一看就是威武不凡。甚至皇城的城墻上,都被摳下了一堆的墻皮,似乎是要弄浮雕。
總之城內(nèi)城外到處都是工地,到處都是干貨的、運貨的人,即便是飄著雪的冬日里,也到處都有人在勞作,只不過人們雖然冷,但干活卻是熱火朝天,嘈雜非常。
百姓們的吵鬧與這座破敗的城,格格不入,但又格外的和諧。
張魯走出規(guī)模龐大的館驛,踩著地上的薄雪,跟一個甲士分別上了馬。馬兒小跑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釘鐵的馬蹄,踩踏在大青石上,噠噠向著皇城過去。
朱雀大街長九里,東西走向,直通皇城,館驛正是在九里之末。光是看著大街兩旁的建筑,大街中央半成的雕塑,張魯就已經(jīng)想到了未來這一路該有多么的震撼、壯觀,那又該是何等強大的一個帝國。
他以前來過洛陽,帝都么,不來逛一逛總覺得沒見過世面,那還是他年輕的時候來的。相比起來,他覺得竟然是現(xiàn)在的洛陽更加的恢弘大氣……
張魯望著高大的皇城宮墻,見城墻破敗,只有簡單的修補,并沒有翻新的跡象,很是不解?!案艺埥?,為何此城墻無人翻新?”
“外城墻亦是未曾翻新。”那甲士笑了笑,說道,“大將軍早已有,我等必戰(zhàn)于域外,不亂于內(nèi),城墻只護貴人,不護百姓,不要也罷?!?
感受到了甲士話語之中無盡的自豪,張魯十分識趣的對著皇城拱手:“大將軍高義?!?
甲士給了張魯一個算你懂事兒的眼神,轉(zhuǎn)身縱馬向皇城內(nèi)奔去:“隨我入城?!?
張魯又仰頭看了一眼城墻,雙腿夾了馬腹,隨著甲士進了大開著的朱紅大門之內(nèi)。內(nèi)心也在感嘆王到底是黔首出身,皇城之內(nèi)武裝縱馬,真是一點兒規(guī)矩都沒有啊……
隨著甲士騎馬到了寫著書房的大殿,一開門便是春天的溫暖。在東南角的角落,他看到了一身單衣,披散著頭發(fā),獨自坐在那里翻書的王大將軍。
當(dāng)即,他快步過去,以頭搶地:“漢中張魯,拜見天武大將軍?!?
早在張魯進來的時候,王就打量過了,身量一米七多,保養(yǎng)不錯的胖子。畢竟是張良十世孫,天師道祖張道陵的孫子,正經(jīng)是有傳承的,保養(yǎng)的不好才是不該。
就是眼袋有些腫,眼圈有些黑,一看就是許久沒有休養(yǎng)好。用腳想也能知道原因,還不是被他王大將軍嚇的。
“起身罷,坐下說話?!蓖鯏[了擺手,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謝大將軍。”張魯高聲道謝,小心且端正的坐在了王對面的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壓著呼吸,腦袋已經(jīng)流了汗。
“公祺為何汗流不止啊?”王笑呵呵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回大將軍,大將軍乃天人也,魯乃凡人,有天威壓頂,難以承受,故而汗流不止矣?!?
張魯沒說謊話,他一進來,對上王平淡的目光,便感覺威勢無匹,壓力太大了。
這當(dāng)然是王故意的,張魯是修行之人,玄之又玄的第六感比常人強很多,王也就是嚇唬嚇唬罷了,就這他還沒放殺氣呢。就他造的孽,搞不好閻王爺都得給他點煙。
肯定也沒有那么神,說白了不過就是張魯不能左右自己命運,心中忐忑,心神不寧,休息不好,精氣神不穩(wěn)。王端起了架子,強大的自信對于張魯就是一種沖擊。他要是表現(xiàn)出了敵意,那也就是釋放殺氣了。
“不必憂心,汝既明晰形勢投我,必然與汝富貴安寧?!?
王喝了口茶水,接著說道,“汝乃留侯后裔,又為張陵之孫,治漢中之民也以教條行事,民間多有信徒。吾意將華山與汝張氏開宗立派,修建道庭之資需汝張氏自籌,張氏可經(jīng)商,可入文昌閣,不可為官參軍,汝意如何?”
張魯騰的一下站起身,后退幾步就是跪地磕頭:“張氏拜謝大將軍厚待?!?
“公祺道心不穩(wěn),未免急了些?!蓖醯穆曇繇懫?,“汝教規(guī)教義當(dāng)加以修改,合我法度為止?!?
“大將軍所甚是,必然如此?!?
“張氏藏書,皆送來洛陽,彼時書坊會印刷成書,與汝張氏一份。”王確實有幾分好奇,很想看看,張氏家傳到底有何能為。
“張氏但聽大將軍之命。”張魯又能說什么呢?他沒有選擇的。
“去罷?!?
一直沒抬頭的張魯又是磕頭跪拜:“謝大將軍。”
起身,退步,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出得門外,看著被雪陰霾的天空,感受著雪花落在肌膚上的冰涼,張魯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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