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包裹,左登峰敏銳的感覺到此人恐怕是沖他來的,因為普通的僧人云游都是不帶干糧的,拿個缽盂走哪兒要哪兒,這個紅衣僧人帶著干糧就說明他是為了節(jié)省時間。此外他所穿的袈裟也說明他是個有地位的高僧,還有就是他是從北面來的,五臺山在山西,位于河南北面,山西人吃面食,紅衣僧人的包裹里就是饃饃或餅子。
那紅衣僧人在東側(cè)的小路上停了下來,落下之后干了什么左登峰看不到,只能看到他沒有再凌空,這表明他可能是在休息,也可能是在守株待兔。
左登峰自樹上滑了下來,沉吟良久,將那匹馬自轅子上放了下來,還它自由,轉(zhuǎn)而拋棄馬車向南走去。走了幾步之后左登峰又調(diào)頭回來了,將那輛馬車的轅子轉(zhuǎn)向了北方,這是為了誤導(dǎo)可能發(fā)現(xiàn)馬車的僧人,這個動作并不高明,但是所有人都認為殘袍左登峰不屑耍詐,事實上他已經(jīng)落難了,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紅衣僧人的出現(xiàn)令左登峰認清了情勢的嚴峻,他現(xiàn)在全靠十三保護,但是十三打不過度過天劫的修道中人,倘若被他們抓住,死是肯定的,怕就怕死之前還要受到羞辱。
舍棄了馬車,左登峰的行蹤更加隱秘,但是移動的速度卻更加緩慢,為了躲避五臺山僧人的搜尋,他一直南下,沒有再往東走,因為往東的道路極有可能有人在暗處等著他。
這處森林很是茂密,樹下雜草叢生,十三在前面為他開路,驅(qū)趕蛇蟲,即便沒有蛇蟲擋路左登峰走的也并不輕松,此時天氣炎熱,沒有了靈氣修為之后大夏天的穿著棉襖無異于是一種煎熬,此外林間有不少荊棘,穿行其間,磕磕絆絆,苦不堪。
在樹林之中走了兩天,身上的袍子被剮扯的不成樣子,鞋子也走爛了,左登峰只能將襯衣脫下來包在腳上。
兩天之后他終于穿過了樹林,來到了一處田間小路,此時已近黃昏,左登峰踩著自己的影子往東挪移,先前感冒發(fā)燒沒有徹底去根兒,這幾天冷冷熱熱再度復(fù)發(fā),為了防止病倒,左登峰將最后一根雪參與十三分而食之,隨后起身趁著傍晚的涼意繼續(xù)趕路。
一路上不時可見遠處有高手凌空,這些人都是來抓他的,左登峰不明白他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么多人,先前八面威風(fēng)的殘袍而今成了過街老鼠,報仇的想殺他,為利的也想殺他,不為報仇也不為搶東西的人也來摻和,中國人喜歡湊熱鬧的劣根性根深蒂固,跟風(fēng)吃屁的劣根性也無法根除,別人干什么他們就跟著干什么,別人來找他,那些不相干的人也跟著來找他,搞的這片區(qū)域鼎沸熱鬧。
到了晚上左登峰不敢再走了,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夜視能力,他看不到別人,別人卻能看到他。環(huán)顧左右左登峰發(fā)現(xiàn)西南方向有一處不大的村落,斟酌再三左登峰沒有敢過去借宿,只能在野外露宿。下半夜天空下雨,左登峰無奈之下帶著十三找到了一處果園,果園里有一間看守果園的屋子,此時蘋果尚未成熟,果園無人,左登峰和十三得以棲身。
左登峰此刻身上極為黏濕,便脫掉袍子借著雨水沖洗,隨后拿出了道袍里的鐵盒以及純陽護手等物,倘若被俘,這些東西絕對不能便宜那些無恥小人,沉吟再三,左登峰將所有物品藏到了石屋的墻縫里,只留下了金條和玄陰護手,玄陰護手維持著他的性命,不能脫掉。
睡到次日凌晨,左登峰醒了,醒來之后他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丹田氣海之中竟然有靈氣存在,這一發(fā)現(xiàn)令左登峰愕然大驚,先前他曾經(jīng)仔細檢查過自己的丹田,確是被廢無疑,此刻怎么會有靈氣在內(nèi)?
愕然過后,左登峰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捏著聚氣指訣,這是他睡覺之前無意之中捏起的,修為被廢之后他從未捏起過聚氣指訣,沒想到聚氣指訣所聚集的靈氣竟然還能夠在破損的丹田之中存留下來。
這一情形令左登峰欣喜若狂,急忙以意導(dǎo)氣試圖運行周身,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丹田之中雖然有微弱的靈氣,卻不受陰陽生死訣行氣法門的導(dǎo)引。
皺眉苦思良久,左登峰恍然大悟,他的修為的確被廢了,但是丹田并非不能儲存靈氣,只不過不能再走金丹大道,而聚氣指訣是截教的修行法門,現(xiàn)在看來這個截教紫陽觀的法門并沒有走金丹大道。
心念至此,左登峰心中猛然燃起了希望,玉衡子廢除他的修為只不過是令他無法再走金丹大道的法門,但是截教的法門是獨辟蹊徑的,他們并不需要在丹田結(jié)丹。想及此處,左登峰快速起身,轉(zhuǎn)身沖十三擺了擺手,“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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