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喬蕎眨眨眼。
很詭異的。
她竟然一下就明白了他在問什么。
疼不疼
喬蕎抿緊了小嘴。
垂下的眼睛里,帶著茫然。
她好像不疼。
起碼心臟被挖走的時候,那些人還沒慘無人道到不給她打麻醉,所以,挖走心臟的時候,她不疼的。
對她來說,更多的是面對死亡的恐懼。
因為為了確保心臟和腎臟的活性,他們不是一開始就直接給她注射麻醉,抬上手術臺。
而是將她給強行給綁了,這個綁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綁住的她是手腳的意思。
他們將她綁上了手術臺后,就當著她還清醒的面,檢查了她身體狀況,確定良好,可以做移植手術了才開始注射麻醉。
喬蕎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頭頂那耀眼的手術燈,照的她睜不開眼。
耳邊的那些人討論著,這次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大,她的身體素質(zhì)被沈家人養(yǎng)的如何如何……
沈清榮一開始打算的是在她滿了十歲之后,再做手術的。
所以她被接回去,被他養(yǎng)了起來。
每兩個月還要經(jīng)受一次為了她身體好,給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名義身體檢查。
后來事情會暴露,是因為沈清榮在最后一次接她檢查報告,給人打電話的時候,被她聽到了。
怕她逃跑,也怕她驚懼之下,傷害自已的身體,導致器官受損。
所以。
他們在她知道真相的第二天早上,就將她強行綁到了手術臺上。
比起疼。
殘留在她身體里的更多的是害怕與恐懼。
那種被強行綁上手術臺,注射麻醉,耳邊還要聽著那些人討論自已器官被養(yǎng)得好不好,然后一點點的逼近死亡的恐懼,讓她這一輩子剛重生了那會,也不敢面對,不敢多想。
我不疼,但我害怕。喬蕎誠實的說:很害怕很害怕。
很害怕很害怕。
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刃。
狠狠的,一遍遍的插在沈清宴的心上。
沈清宴只覺得自已的心臟,仿佛再次被人活生生的扯下來了一樣,鮮血淋漓,疼的他面無血色,嘴角有了血跡蜿蜒而下。
他痛!
不止是心理上的痛,還有生理上的痛。
仿佛他夢中看到的前一輩子里,喬蕎在手術臺上被人挖心的痛楚,全部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一樣。
生理與心理的雙層痛感,讓沈清宴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他將頭埋在了她的膝蓋上。
小小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僵硬住。
喬蕎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但是下一秒。
她停住了。
她感覺到了落在了她手背上的濕潤,那么的滾燙,仿佛能灼燒到她的皮膚。
他在哭
沈清宴竟然在哭!
喬蕎驚呆了。
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埋在自已的小膝蓋上,那顆碩大的后腦勺。
雖然她老是學著媽媽的語氣,吐槽對方是廢物點心。
但是在她內(nèi)心深處,這個男人就像是天神一樣高大,威武,堅硬。
她實在難以將哭這樣的字眼,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
很驚悚的好不好。
驚悚的喬蕎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只能茫然無措的左右看看周圍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