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汐的一席話,徹底將楊曉媛渾身上下卯足的勁兒給卸了。她提前離開,臉色非常黯淡。
荊遲出門抽根煙,卻在樓道轉(zhuǎn)角的位置,看到了楚昭和許朝陽兩個人。
樓道的光線陰暗,兩個人面對著方形的彩繪玻璃格窗說話,周圍偶爾有微醺的路人經(jīng)過,嘴里喃著囈語
兩人全然沒有察覺到轉(zhuǎn)角的荊遲。
荊遲背靠著墻壁站著,摸出兜里的鋼制打火機,“咔嚓”一聲,打開。
他低頭點香煙,抬起眸子的時候,眼中籠罩了一層難以明的暗色。
收了打火機,他轉(zhuǎn)身離開了。
其實是楚昭只是在路上遇到了許朝陽,許朝陽申明有話要對她說,所以兩人才來到了樓梯間。
以前她總是不太敢正視許朝陽的眼睛,會被他的眼睛電到,情不自禁心跳加速,這就是喜歡的力量。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看你的眼神,是帶電的。
現(xiàn)在,許朝陽眼睛里的能量,已經(jīng)湮滅了。
“還沒有恭喜你們?!彼嗔巳囝^發(fā),不太好意思地開口了:“你們在一起,我真挺高興?!?
“謝謝。”
楚昭靠在五彩斑斕的玻璃方格邊,很輕松地與他交流:“也祝你早日找到幸福。”
“就好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什么。”
“我們一起去密室啊。”
楚昭反應(yīng)了一下,正好是去年的這個時間,他們一塊兒去密室玩,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楚昭對許朝陽心生了好感。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快要被嚇暈了,所有的勇敢都是裝出來的,為了不在女孩面前丟臉,我最怕鬼了。”
許朝陽露出了微笑,很陽光,漂亮的雙眼皮微微上翹。
都說相由心生,他的長相就是那種會讓人覺得舒服的大男孩,他眼神清澈干凈,心地純真。
“我知道,你的演技也太爛了,讓人一眼就看穿了?!?
“這一點,我的確不如你。”
楚昭知道他意有所指,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斂了。
“沒有別的意思?!彼麑λf:“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嗯?”
“謝謝你過去...”
他頓了頓,臉上漫起了潮紅,雙手不住地搓著:“謝謝你過去對我那么好,那次在山里,我犯腸胃炎,你在醫(yī)院陪了我一晚上,這是荊遲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只是心腸好,我太笨了,如果我早知道...”
楚昭連忙打斷了許朝陽的話:“你的心腸也很好。”
許朝陽抬頭望她。
她逆著光站在窗邊,方格玻璃透著柔光籠罩在她的臉上,斜劉海微微遮了遮眼角,幾縷碎發(fā)掛在耳邊。
你的心腸也很好。
即便不喜歡我,但是知道我喜歡你,你也會和我在一起。
楚昭不知道該怎么說,但她唯一清楚的是,這不是她想要的愛情,也不是愛情本來應(yīng)該有的樣子。
楚昭沒有談過戀愛,在她最初的幻想里,愛情就應(yīng)該是...要么生,要么死。
轟轟烈烈,刻骨銘心。
現(xiàn)在她長大了,明白這樣的愛情只可能在小說或者電視劇里出現(xiàn)。
人間真實是...大部分時候,愛情就是許朝陽的模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有多喜歡,但是可以在一起,平平淡淡,卻很開心。
所有的錯過也許都是上天的安排,讓她在窮途末路之際,遇到了荊遲。
“荊遲是我最好的哥們,他對我很好...”許朝陽說道:“當(dāng)然,如果他對你不好的話,你也可以告訴我,我肯定幫你揍他?!?
“好呀,我肯定告訴許教官。”
許朝陽笑了,楚昭也笑了,帶著釋懷,也帶著解脫,為這段為期一年的暗戀,畫下休止符。
楚昭重新回到包廂,夏尤等幾個麥霸男孩正在瘋狂爭搶著話筒,她坐到了荊遲的身邊。
荊遲正低頭看手機,屏幕的微光映照著他的臉龐,將他英俊的五官籠在了幽藍的光影中,照亮了他清澈的眼睛。
他的生意一直不錯,每天手機里都會收到各寢室送貨上門的訂單。
見楚昭回來,他便收了手機,從盒子里抽出紙巾,替她擦拭了一下微潤的頭發(fā)絲。
“出去這么久?”
“剛剛許朝陽找我聊了一下?!?
荊遲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不過只有幾秒的時間,隨后他將紙團扔進垃圾桶,不動聲色地答了聲:“哦?”
“他說恭喜我,還要謝謝我以前對他這么好?!?
“他是個爛好人?!鼻G遲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不過你們說了什么,不必要告訴我?!?
“我想跟你說?!背烟痤^,望著他:“以后我什么都會跟你說,不會有任何隱瞞你的事情?!?
男孩漆黑的眸子里流過一絲暗涌,眉宇間的神情變得格外溫柔:“你怕我胡思亂想?”
“因為你什么都不說,但我總感覺你什么都知道?!背演p輕地嘆息了一聲,按住了他的手背:“你這樣,我心里沒底?!?
荊遲感受著女孩柔軟的掌腹,帶著溫?zé)岬某睗窀小?
“你害怕我?”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楚昭感覺在他面前,幾乎無所遁形,她側(cè)開了視線,低聲說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荊遲鋒薄的唇角揚了揚,湊近了她,在她的臉頰處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楚昭的心猛的一提,感覺到男孩的冰涼的唇只是蜻蜓點水般觸了觸她柔軟的肌膚。
但是他的手還摟在她的腰間,將她攬進懷中。
他低聲對她耳語:“謝謝你對我坦白,我很珍惜?!?
“我也沒有故意要瞞著你呀...”
她話音未落,感覺一道電流從脊梁骨竄上頭頂,全身都顫栗了起來:“唔!”
黑暗中,荊遲竟然輕輕地舔了舔她的耳垂。
“你...”
荊遲嘴角揚了揚,輕輕含住了她,舌尖輾轉(zhuǎn)著,濕熱的氣流拍打在她的鬢間,令她眩暈。
“昭昭,我能給你的快樂,任何人都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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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散會以后,今汐和薄延并沒有回學(xué)校,而是去了薄延的公寓。
薄延被幾個男孩逼著多喝了幾杯酒,現(xiàn)在有些暈暈乎乎,臉頰上也掛了兩坨緋紅,看上去有點可愛。
“汐汐,你怎么這么矮啊?!?
“不僅矮,你還長胖了?!?
“汐汐,你為什么不說話?!?
他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垃圾桶:“你的腦袋為什么那么鐵?”
今汐:......
伙伴們幫著今汐把薄延送到了樓下,這才離開。今汐扶著他進了電梯,電梯門剛關(guān)上,薄延便將她按在了墻邊,低頭吻住了她。
他熟練地撬開了她的齒關(guān),尋找到了她暖軟的舌尖,迷亂地糾纏著,吮吸、輾轉(zhuǎn),宛如野獸,貪婪地攫取著她的氣息,探索著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今汐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他掠奪了,她不由得張大了嘴想要呼吸,可是他仿佛是受到鼓勵一般,濕潤的唇舌幾乎要將她吞沒了。
很快,電梯發(fā)出“?!钡囊宦?,到了。
薄延直接將今汐扛了起來,帶著她朝著大門走了過去。
今汐從剛剛那一個充滿了酒精氣息的親吻中,已經(jīng)預(yù)感到今晚可能會不妙了。
薄延扛著她,步履凌亂地來到了門邊,伸手在兜里摸了半晌,也沒能把鑰匙摸出來。
今汐從他的身上滑下來,伸手去他兜里摸鑰匙,他兜里只有手機,還有一支護手霜,是她剛剛忘在茶幾上的,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寶寶,你是不是沒帶鑰匙?。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