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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回到警局,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抓捕老四和曹老大。對于小琪來說,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她之前一年過得日子沒有什么區(qū)別,她一大早起來,幫趙阿婆洗菜做早飯,這當(dāng)然不是給孩子們吃的,是給老四和另一個看守者的。等他們吃了飯,她才會熬一鍋不稠不稀的粥,這里每個被關(guān)的孩子都只有這一頓飯吃,怕他們吃飽了逃跑,每天都是餓著的。唯一例外的就是小琪,因為她很乖也很聽話,她用一年的時間讓他們放下了戒心,允許她在福利院里幫忙做點事。她也是福利院對外營造正常假象的主要角色,如果有好心人過來詢問福利院的情況,她會用早已編造好的謊話把人糊弄過去。她從來都沒有趁機(jī)求救過,這讓觀察過她的老四非常滿意。殊不知,小琪不求救,是因為她覺得還不是時候,她一個人跑了,這里的其他人怎么辦?所以,她一定不能沖動,要忍。忍著,能活著,就還有希望,但如果觸怒他們,等待他們的卻有可能是死亡。小琪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她看起來年紀(jì)小,其實上個月已經(jīng)滿了十八歲了,只不過發(fā)育不良讓她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大,老四老五都把她當(dāng)成是個聽話的孩子。但事實上,她始終在等待,始終在隱忍,始終沒有放棄過尋找辦法。每當(dāng)夜晚降臨的時候,是孩子們悲劇的開始。老四沒有暴力傾向,但是另一個就不是如此了,老五雖然被叫做是老五,但其實從未接觸過曹老大他們的核心圈子,一直以來都是跟著老四混,他有一個毛病,控制不住就會打人,還不許哭。小琪攔在一個小女孩前,低聲下氣地說:“她有點發(fā)燒了?!薄鞍l(fā)燒?”老五走過去把那個女孩子一扒拉出來,一摸額頭,全是冷汗,冷冰冰的,他就冷笑,“你糊弄勞資呢?”說著作勢要去踢她肚子?!昂昧恕!崩纤倪€是比較維護(hù)小琪的,“這些孩子年紀(jì)那么小,萬一病了就賠了,你別弄出幺蛾子來,上次送醫(yī)院差點就露餡了?!崩衔灞凰敲匆徽f,頗有點不情愿,但還是沒駁老四的意,只是眼珠子盯著小琪:“我說老哥,要不今天小琪借我玩玩?”小琪渾身一顫,卻沒有吭聲,只是用力握緊了拳頭。老四沒說話,小琪一直都受他的看重,這看重表現(xiàn)在老四會找她解決一下生理需要,說來也諷刺,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老五才不敢隨便動她。但顯然現(xiàn)在,老五不再滿意老四的多種管教了,他要來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性了,而小琪?她不過只是一件試探的物品,算什么呢?老四會怎么回答呢?他不過是抽了根煙,淡漠地回答:“隨便你?!崩衔迮d奮得眼睛都紅了,小琪只覺得心被浸在冰水里,從來都沒有那么絕望過。當(dāng)她像是玩具一樣被擺布的時候,門被撞開了,小琪愣愣地看著陌生人進(jìn)來,竟然忘記了給自己遮一遮赤~裸的身軀。她只是愣愣看著他們,她聽見為首的那個男人說:“別怕,我們是警察?!蹦且豢蹋郎I流滿面,眼淚大顆大顆涌出來,她抓著面前人的衣袖嚎啕不止,想說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荊楚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示意柳玉過來安撫,柳玉秒懂,特別貼心地過來坐在小琪身邊,把衣服給她披好:“沒事了,已經(jīng)沒事了啊?!鼻G楚走到外面去,武濤跑過來說:“隊長,沒有曹老大。”荊楚微微皺著眉,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先把其他人帶走?!被氐骄值牡谝患?,他就吩咐白平:“仔細(xì)查查附近的監(jiān)控,曹老大怎么會沒來?”今天為了引出曹老大,他特地讓老三打電話給曹老大說貨到了,照理說曹老大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在福利院驗貨才對。而且他們明明看見曹老大的車開進(jìn)了福利院,這才派人甕中捉鱉,,但人怎么會消失了呢?常雁率先發(fā)表看法:“恐怕是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這才跑了?!鼻G楚支著頭沒有說話,微微皺眉,車是曹老大的車,而老三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自信并沒有露出破綻。那么人究竟是怎么不見的?白平很快從福利院附近的監(jiān)控中找到了一個可疑的人影:“他從后門跑了。”常雁狐疑萬分;“不可能,后門我們也有人守著?!鼻G楚道:“那么,有可能是福利院里還有一個出口,狡兔三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彼螂娫捊o留在現(xiàn)場的武濤,讓他找一找有沒有隱蔽的出口。半個小時后武濤給了回應(yīng):“在廚房里有個小門可以通向后面的一條小巷子?!绷褚惑@:“這也太狡猾了吧?”“不狡猾,人家能做到今天這份上?”白平難得發(fā)表看法,“他們不比胡逸霖那種變態(tài)差?!眲e看曹家兄弟是山村里出來的,沒文化沒文憑,他們雖然比不上胡逸霖那樣變態(tài)利落的殺人手法,但在犯罪上一樣狡猾,甚至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罪犯,都是像他們一樣的人?!暗牵芾洗笫菫槭裁磁R時改變主意沒進(jìn)去的?”常雁依舊想不通這一點。荊楚一揚(yáng)眉:“有人給他通風(fēng)報信了。”“誰?”柳玉瞪大了眼睛,“我們一直盯著他們,怎么可能有機(jī)會通風(fēng)報信呢?”荊楚道:“你覺得這個福利院里,還有誰?”“就幾個女孩子和一個老太婆……”柳玉卡了殼,結(jié)結(jié)巴巴說,“那個,趙老太婆?”荊楚點頭:“去把人帶過來吧。”柳玉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她要通風(fēng)報信,她不是一直都對孩子們很好嗎?小琪她們都說趙奶奶一直照顧她們。”她想不通,倒是常雁心里有了懷疑:“看年紀(jì),難不成是……”荊楚點頭:“對,她是曹家兄弟的親生母親。”在大塘村的時候,他就想辦法了解過曹家兄弟,得知他們爹早死,是他們的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兄弟帶大的,因為趙老太婆是個啞巴,從小他們兄弟三個就受盡了貧窮與白眼。武濤把趙婆婆帶了過來,還沒等荊楚說什么,她就老淚縱橫,一直在擺手,想說什么卻根本無法開口。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dá)什么,趙婆婆是個啞巴,又不認(rèn)字,這樣連比帶劃的根本無法讓人明白。反倒是荊楚掃了她一眼:“對不起,您的兒子觸犯了法律,我們不能容情?!彼f完不再看她,而是對常雁道,“我們?nèi)徱粚徖纤摹!碑?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曹老大揪出來才好,讓他跑出南城,那以后就是大海撈針了。曹老四對自己拐賣人口的罪名供認(rèn)不諱,但是對于曹老大去了哪里,他并不知道:“他們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口口聲聲說兄弟,但我什么都不知道?!鼻G楚沒有在他身上浪費(fèi)太多的時間,當(dāng)他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就聽見外面一陣喧鬧,小琪在那里哭:“趙奶奶,你為什么要放走他?他害了我們那么多人!”趙奶奶拉著她就一個勁兒掉眼淚,像是在哀求什么,柳玉不知道該勸哪邊,頭都大了,看見他恍如看見救星:“隊長!”“吵什么?”柳玉連忙說:“隊長,小琪說她可能知道曹老大去了哪里,然后……”然后趙奶奶就開始哭上了。荊楚看著小琪:“你是……”“我叫倪語琪?!毙$饕苍谀ㄑ蹨I,她看起來是個很文靜柔順的女孩子,就是站在那里,你就會覺得她特別省心乖巧,不忍心多苛責(zé)。荊楚馬上就想起來這個抓著他痛哭的女孩子了,而小琪這個名字他也有印象,被其他救出來的每個孩子都說小琪姐特別照顧那些他們,這也就罷了,她還很受老四他們的信任,也是福利院里唯一一個具有一定程度自由的人。就憑著這一點,荊楚就不敢小瞧她?!澳阒啦芾洗笤谀膬海俊毙$饕Я艘ё齑?,重重點頭:“對!”她話音剛落,趙奶奶噗通一聲就在地板上給她跪下了,拉著小琪不讓她說。小琪淚流滿面:“趙奶奶,你不要這樣,我要說出來,他是壞人,讓警察把他抓起來!奶奶,以后我給你養(yǎng)老送終!我不能不說!”趙奶奶哭得要背過氣去了,但還是死死拉著她,用懇切的眼神看著她,乞求她不要說,放她兒子一條生路。“把她扶到隔壁去休息?!鼻G楚雖然也覺得這個老人實在可憐,但小琪說得對,曹老大觸犯了法律,難道還能因為他母親的懇求而不抓他嗎?他把小琪帶到安靜的會議室里,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你知道什么線索嗎?”小琪捧著那個一次性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神十分忐忑:“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他很有可能在那里,你會不會相信我?”荊楚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放低聲音:“我當(dāng)然相信你?!彼目谖呛軠睾?,眼神和表情都很好地安撫住了她的情緒,等到她略略平復(fù)情緒之后,他才問,“你覺得曹老大會在哪里呢,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他在那里?”小琪看起來有點緊張,但她還是鼓足勇氣說:“那天,他打電話我聽到了,是和一個女人說的,而且我在垃圾桶里看到過好幾次同一個地方的發(fā)票。”荊楚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他看了常雁一眼,她眼中也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發(fā)票?”“嗯。”小琪有些不安地絞著衣角,“他們的東西每次都是我收拾的,所以……”荊楚意識到了她的擔(dān)憂,放緩聲音:“小琪,我們相信你說的話,不要擔(dān)心,你知道什么就說出來?!毙$餍÷曊f:“他每個月都會有幾張那個旅館的發(fā)票,所以我記得的?!鼻G楚花了很長時間和小琪溝通,這才從她凌亂的敘述中得出了一條非常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曹老大有一個相好的,他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見她。但是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并不是在女方家里幽會,而是要在賓館呢?常雁說:“有一個非常大的可能性,那個女人是個有夫之婦?!薄胺浅S锌赡?,白平,你和柳玉兩個去這家旅館查一查監(jiān)控錄像,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卑灼綉?yīng)了一聲,先在網(wǎng)上搜了搜這家賓館,跳出來的界面是半裸女郎和滿屏幕的愛心粉紅色。柳玉探頭看了一眼,哇塞了一聲:“情趣旅館啊,這么有情調(diào)?”“這樣的旅館不一定有監(jiān)控?!卑灼竭t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荊楚道:“附近的監(jiān)控都找一找,再問問服務(wù)員,總會有人有印象的?!彼粗裸露陌灼?,心里嘆了口氣,這次調(diào)過來的人有本事是有本事的,前段日子白平就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計算機(jī)技術(shù)及時查到了一個直播在家燒炭自殺的男孩的地址,讓附近的民警破門而入救了人。但如果說到正經(jīng)的查案,他卻還差得遠(yuǎn)呢。算了,有機(jī)會讓他多出去鍛煉鍛煉吧,每天窩在辦公室里都發(fā)霉了?!胺判陌申犻L,我可是個合格的警察。”柳玉信心滿滿。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荊楚頗沒好氣地想。常雁從房間里走出來,她剛剛安撫住了小琪,忍不住說:“她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在那種情況下還能留意到這樣的線索,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鼻G楚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楊綿綿的種種兇殘,倒不驚異,只是感慨了一句:“現(xiàn)在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厲害?!蹦莻€王娜敢往人家飯里下藥毒死人,就沖著這魚死網(wǎng)破的狠勁兒,他都覺得她們真是可以的。但是相比之下,小琪隱忍不動卻暗自留心線索,更是了不起,他不由稱贊:“她是個好孩子?!背鰜淼顾男$髀犚娝@樣夸獎,頓時臉紅耳赤,水也不倒了,馬上就跑回了辦公室里去。她提供的線索非常有用,柳玉和白平雖然費(fèi)了些功夫,但是還是找到了那個時常和曹老大出入這家旅館的女人。那個女人叫徐虹,說起來她也相當(dāng)命苦,剛結(jié)婚那幾年,日子過得還不錯,但是她的丈夫賺了錢以后就開始學(xué)習(xí)人家炒股,結(jié)果賠的一干二凈,從此消沉下來,天天在家酗酒打老婆,家里全靠徐虹一個人撐著。徐虹長得頗有姿色,為了還債就去ktv里打工,機(jī)緣巧合就和曹老大認(rèn)識了,如果是這樣那也只是純粹的*關(guān)系,之所以兩個人好了那么久,是因為徐虹懷了曹老大的孩子。曹老大覺得這個孩子來之不易,跟著他說不定哪天他就栽了,還不如讓人家?guī)兔︷B(yǎng)兒子,他每個月給徐虹一筆錢,保證自己的孩子衣食無憂,而徐虹的老公知道這個孩子估計有點問題,但全靠徐虹他才能每天搓麻將喝酒過上不干活的好日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不搭理那個名義上的兒子而已。而這一次曹老大事發(fā),就想著把兒子一起帶出國,徐虹不答應(yīng),荊楚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兩個人正在爭執(zhí),曹老大一凳子砸過去砸破了徐虹的頭,他們倆的兒子正哇哇大哭。不管怎么說,隨著曹老大的歸案,整件事情可謂有了一個圓滿的結(jié)束。這個圓滿也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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