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拉著我,朝著木倉的方向走,但是始終是一不發(fā)。
木倉口,已經(jīng)又有村中的嬸子來送晚飯了,我沒有胃口,但聽鳳卿羽勸說,吃了幾個紅薯,就怕真的動起手來,到時候沒有力氣。
可吃完了之后,又覺得這些紅薯都卡在嗓子眼了,難受的很。
蕓娘貼心的給我遞了一壺水,我連忙喝了好幾口,才把東西咽了下去。
“蕓娘,玄凌同你說了什么?”我望著蕓娘。
蕓娘看向我,突然問道:“安之,你知道該如何幻化出真身么?”
“?。俊蔽乙汇?,但很快明白蕓娘的意思,緊接著就沖著蕓娘搖了搖頭。
蕓娘也沖著我苦澀一笑:“你當(dāng)然不知道,對于小妖來說回歸本來面貌,是獸性的一種爆發(fā),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安之,你同小妖一樣,因為,你的鳳靈剛剛被解封,還不能嫻熟的幻化成鳳凰,或許這跟你心中缺了一樣?xùn)|西也有關(guān)系?!?
“我缺了什么?”我立刻追問。
“戾氣,少了一股子戾氣,你以為九霄上的鳳主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拿??鳳凰既是妖都之主,那么必定有殺伐決斷的氣度,而安之你,性子太柔和,這些東西,你都沒有。”蕓娘說罷,垂目嘆息,嘴里呢喃道:“可龍君此次,就是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他說,只有你才能殺的了那鳳帝?!?
蕓娘說完,頓了頓,看著我,眼里滿是擔(dān)憂。
別說是她,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怎么可能會是鳳帝的對手?只怕龍玄凌是押錯了寶。
“誒,等龍王真身出斷龍淵了,他可以去殺鳳帝,為何讓安之去殺?安之哪里是那鳳帝的對手?”鳳卿羽也覺得龍玄凌的想法有問題,計劃的不夠嚴謹。
“龍君,既然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只管聽龍君的就是?!笔|娘打斷了鳳卿羽的話,然后便催促我們休息。
我和蕓娘一道躺下,可良久輾轉(zhuǎn)反側(cè)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最后還是想到了昨夜同龍玄凌一道看燈的場景,原本緊繃著的身體也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眼皮子緩緩閉上,滿腦子都是龍玄凌擁著我時的畫面。
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覺得身上有一陣寒意,再度睜開眼眸,卻發(fā)現(xiàn)四周漆黑一片,原本睡在我身旁的蕓娘她們都不見了。
“蕓娘?”我頓時急了,開始大聲喊著蕓娘。
我踉蹌的站起身,開始在這黑暗之中摸索。
“啪嗒,啪嗒!”每走一步,我的腳下都會傳來一陣聲響,就好似此刻我正踩踏在一灘水上。
木倉里頭怎么會有水?我狐疑的蹲下身,朝著地上摸去,結(jié)果便發(fā)現(xiàn),這“水”有些粘稠,并且,還帶著一股腥甜的氣息。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黑暗漸漸退去,我看清自己的腳下居然是一大灘的血跡,而離我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躺著一個著青色長袍的人。
“玄凌?”哪怕對方?jīng)]有面朝著我,我依舊是一眼就認出他是龍玄凌了。
而我,疾步朝著他跑去,蹲下身,將龍玄凌轉(zhuǎn)向我,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和身上全都是血。
“龍玄凌!”
我驚呼了一聲,緊接著便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微微發(fā)疼,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識也漸漸的變得清醒。
眨巴了許久的眼皮子,才睜開了眼眸,發(fā)現(xiàn)蕓娘此刻正輕拍著我的臉頰,叫著我的名字。
“安之?”她見我睜開眼,這才好像是松了一口氣:“你做噩夢了嗎?怎么又哭又喊的?”
“噩夢?”我想到方才看到的畫面,立即對著蕓娘點了點頭:“是做噩夢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真的流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