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在她身后說:“你退掉原來那個育兒的,留個鐘點工,再有這個陳姐,再讓小佟老婆看著,這總該放心了吧?”
“我當(dāng)然自己會看著辦!”看著辦三個字,是重音,這些瑣事不是她來辦,難道他會辦嗎?
林文珺把原來找的育兒保姆退掉,還在等楊霞回復(fù)。
她記得上輩子,楊霞沒有出來工作。
楊霞回到家,笑著把這事告訴丈夫:“老板娘說,別的不用我干,就是陌生人在家里看孩子,她不放心,我只要每天去看著人干活,也不用現(xiàn)在就去,等她開始上班,我再去就行?!?
就這樣,給她開的工資跟保姆是一樣的。
她就不用急趕著打毛衣了,打毛衣只有年前那一段生意特別好做,過年老板要關(guān)店,她跟丈夫要回松江,過了十五才能出來,過年的時候,她一天沒不能休息,根本沒空織毛衣。
她笑瞇瞇的,小佟一聽眼睛就瞪起來:“你還找老板娘了?”
楊霞一下收住聲音,她還以為這是件好事,小佟也喝了酒,聲音比平時還高:“你笨手笨腳的,萬一看不好呢?”
經(jīng)過幾件事,小佟算是知道了,老板娘那可比老板講究多了,萬一她不滿意呢?
“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不行?”小佟的兒子在松江讀書,他媽帶著,楊霞跟過來,就是來照顧他的。
楊霞像被當(dāng)頭潑了盆涼水,不再說話,去給丈夫燒水,泡茶燙毛巾。
又拿出毛線,一針一針織個不停,小佟擦完臉,看她還在織毛衣:“怎么?給媽織的毛衣還沒織完?”
“還差一只袖子了。”其實已經(jīng)換了一件,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她得織出來,提前交貨。
佟建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楊霞織完一件,剛想睡,又摸出兩團毛巾,勾了一條女孩子帶的圍脖。
在一頭的尾端勾小動物,圍巾另一頭能從小動物的肚皮里穿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佟建醒來,她就帶著毛衣和圍脖去交貨,老板看看東西:“你這個寄賣還是我開價?”
“開價吧?!彼炔涣?,今天就得拿到錢。
其實寄賣跟開價差不多,都是小店老板開錢,他說賣了多少錢,就賣了多少錢。
“一共一百?!泵碌墓べM加一條圍巾的錢。
“再漲一點吧,我還搭了毛線的錢呢?!?
“這我怎么漲?人工費是人家算給你的,算了算了,過年了,我多算你點,一百一?!?
“一百一十五!”楊霞攥著圍巾,總算爭取到了這五塊錢,她把錢捏在手里,手揣在口袋里。
回到家丈夫還沒醒,楊霞煮了一鍋稀飯,把家里最后幾個雞蛋煎了,冰箱基本已經(jīng)清空,走的時候就能關(guān)掉電閘。
吃完早飯,楊霞洗了碗,跟丈夫兩人拎上包,坐車回松江。
到了地方下車,進村還要再走一段路,因為楊霞腳不方便,佟建花了點錢,讓拉貨的小車送他們到家門口。
村里許多人跟他打招呼:“回來啦?”
“回來過年!”佟建的聲音很響亮,但楊霞低著頭。
佟家以前是很窮的,就是因為窮,到了年紀(jì)娶不起老婆,所以才娶了楊霞,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佟建跟著大老板發(fā)達了。
佟家明年都準(zhǔn)備蓋房子了。
車還沒到門口,佟小偉就從家里沖出來叫:“爸爸媽媽回來了!”
佟父佟母趕緊出來,看見兒子,笑得像朵花,佟建被簇?fù)碇M門,兒子繞在他身邊,討紅包討好吃的。
婆婆站在門口,接過楊霞手里的東西,冷著臉把圍裙塞到她手里:“燒飯去吧?!?
廚房是建在外面的,楊霞一聲也沒吭,系上圍裙去燒飯了,佟建混得越好,佟家就越嫌棄她這個蹺腳媳婦。
村里人,走到門前都要在婆婆面前說上一句:“你家那個蹺腳,到城里享福了哦,她是命好啊?!?
楊霞點火燒灶,看看廚房,好多年菜還沒做,婆婆專門等她回來做的。
沒一會兒兒子找過來了,他看看沒別人,一把抱住楊霞的腰:“媽媽!”楊霞兩只手碰過灶,沾了灰,用胳膊肘碰碰他。
“媽媽包里有糖,你自己去找。”
等她做完飯回房間,床上佟建的被子套好了,她的被子還沒套,包放在柜子上,已經(jīng)憋了一塊。
楊霞打開包,她給婆婆公公織的毛衣已經(jīng)被婆婆拿走了,袋子里的東西也被翻了一遍。
她套完被子出去,看見隔壁鄰居過來了,她家的兒媳婦跟兒子一起,在城里打工:“今年回來,給我?guī)Я诉@個。”
把脖子里一個金掛墜拉出來給佟母看,她眼里滿是羨慕,但還嘴硬:“本來也說給我買的,我沒要,別費這個錢,家里明年要蓋房子呢?!?
“我給媽買吧。”楊霞笑瞇瞇的,“過完年,我去給小佟的老板娘看孩子,她一個月開我五百塊錢工資?!?
楊霞少說了,但五百塊錢,足夠佟母正眼看她,進門第一次給了她笑臉:“真的?五百?”
“就看孩子,說是相信我,家里有保姆也不用我干活?!?
佟母覺得兒媳婦給自己掙臉了,招手讓她過去坐,給她盛了一碗甜茶湯,淺淺一只碗,擱了滿滿的紅棗蜜棗:“剛回家,趕緊甜甜嘴。”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留都有國慶中秋小紅包!
有個數(shù)據(jù)研究,農(nóng)村婦女自殺率,隨外出務(wù)工率上漲而降低
目測收藏快要過五萬了,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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