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珺真的辦了張卡,一周給自己安排一次肩頸放松,還帶江寧去了一次。
江寧是第一次進美容院,看什么都新鮮,她問媽媽:“我也能做美容嗎?”她很想伸手碰碰媽媽臉上像奶漿的那種東西。
“可以試試看。”美容師說,“我們的東西都是純天然草本的,對皮膚沒有刺激性?!?
“你想試試看嗎?”林文珺躺在床上,看不見女兒的臉,江寧不說話,她有點想,覺得有意思。
“那給她試試吧,就洗臉,做個保濕面膜。”
江寧像媽媽那樣,脫掉了上衣,躺在美容床上,美容師姐姐跟她開玩笑:“你是我們最小的客人了,跟媽媽一起來美容,是不是很幸福啊?”
“嗯!”江寧點頭,是很幸福,面膜上臉,她嗡聲說話,“等妹妹長大了,也帶妹妹一起來?!?
江燁知道林文珺去美容院,又“嗬”一聲,林文珺瞥他一眼:“許你去洗腳,不許我做臉???我下禮拜我還約了徐姐一起去呢?!?
林文珺說著覺得有些奇怪:“你這次,怎么沒問我周家人的聯(lián)系方式???”
他不是最喜歡鉆營這些,什么人什么事都能拐到這些上去,江燁癱在沙發(fā)上,手邊放個鐵盒子,是江寧的奶油糖。
他一個接一個吃著,眼睛盯著電視機:“這還用問,一聽就知道了,她在家里作不了主?!?
“你又沒見過?你怎么知道的?”林文珺覺得好奇,江燁這人怎么總能一針見血。
接觸了幾次,林文珺才知道,周元柏的爸爸是富二代。
周家不僅有酒店,還開了兩間飯店,其中一間是天主教堂對面的那五層小白樓,樓里有有形似教堂的尖頂和彩色玻璃,辦西式婚禮非常熱門。
但周太太除了介紹,一句也沒再涉及她先生的生意,林文珺這才懂了,周太太沒有發(fā)權(quán)。
她會推薦鄭詠珊用林文珺的茶葉,但她不會在她先生面前提上一個字。
林文珺后來想想,酒店都用茶包,那種才是最節(jié)省成本的。
“這還用見,聽聽就知道了,不是一路人?!倍椋m然生了兒子,但沒話語權(quán)。
江燁扔了個糖到嘴里,像蔣經(jīng)理這樣的,結(jié)交大有好處,但像周家這樣的,花大力氣交往也沒什么用。
層次差得太遠了。
“那就努力,讓我們女兒也當(dāng)富二代。”
江燁回頭,看了老婆一眼。
“你有什么話,你就說,我猜不到你每個眼神什么意思?!绷治默B把手里的資料一放,這人總是這樣,恨不得你當(dāng)他肚里的蛔蟲。
江燁往嘴里扔了顆糖:“意思么,就是原來我一個奮斗,現(xiàn)在你也奮斗,咱們女兒肯定是富二代嘛?!?
林文珺詫異,她看了看那個糖盒子,什么糖,連江燁這張嘴,也能給吃甜了?
江燁還就真是這么想的,其實這一年要說順利那還真談不上,先是程志國吸-毒,又有別的建筑公司撬活,工地上還出了事故,他爸還癌癥確診。
但他的壓力小了很多,精神也不再緊繃,不論在家在外都比原來輕松。
那些可喝可不喝的酒,原來的江燁一定會喝,現(xiàn)在不用了,他也可以推辭。
就算他頂不住了,老婆還能撐一把,時隔一年,江燁終于低頭承認:“你這個公司,開得不錯?!?
買房子,轉(zhuǎn)學(xué)校,開公司,一步步都不錯。
江燁坐在沙上,林文珺坐在后面的餐桌邊,從這個角度,她只能看見花花綠綠的電視頻幕,看不見江燁的臉。
從電視機喧鬧的聲音里,江燁那句不輕不重的話,清晰傳進林文珺耳中。
她筆尖一頓,曾經(jīng)確實期待過這個場景,不管是上輩子最后的十幾年,還是她剛剛回來的時候。
靠一口怨氣撐著,沒有那口怨氣,她可能不會那么有沖勁。
但真的聽到這句話,林文珺并沒有自己想像中那么雀躍,她也沒有那種狠狠出了口惡氣的爽快感。
這是自然的,這是當(dāng)然會發(fā)生的。她心里的聲音這么告訴她。
那口怨氣,原來早就在她不斷前進中,消化了。
“吃面嗎?”林文珺放下筆,她突然有點餓了,“冰箱里還有蟹膏。”
江燁立刻不吃糖了:“吃,什么時候寄來的蟹膏?”
林文珺站在鍋前等水開,一個個泡泡冒上來,她往里面下了兩把面,把面撈出來盛在碗里,雪白的銀絲面上,兩大勺蟹膏。
剛從冰箱里拿出來,黃澄澄結(jié)著凍,擺在熱騰騰的面條上,一下就化開了。
倒一點醋,做拌面吃。
江燁吸溜面條,林文珺筷子挑起幾根:“我下周要出四天差,這四天你多看著孩子。”
江燁抬頭看她,怪不得突然煮面呢。
作者有話要說:200紅包~
今天出門,提前更新,上章的紅包忙完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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