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源誠擔(dān)憂道,“感覺怎么樣,還好嗎?”
戚嶼:“我現(xiàn)在在哪兒?”
戚源誠:“海城的私立醫(yī)院,你左膀肱骨骨折了,剛做完手術(shù)?!?
戚嶼看向傅延昇:“我有點渴……”
傅延昇立即道:“我去給你倒水,順便去叫醫(yī)生?!?
等傅延昇出去后,戚嶼看著爸爸,問:“綁匪給你們打過電話嗎?”
戚源誠道:“凌晨四點時,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讓我們照十四年前那樣做?!?
十四年前……?果然,都是菲亞。
戚嶼:“媽媽也知道了吧?”
戚源誠:“嗯,我們都一晚上沒睡,她剛剛才回去?!?
戚嶼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們擔(dān)心了……”
“說什么傻話?”戚源誠皺起眉頭,“你人沒事就好。”
醫(yī)生來后查看了一下戚嶼的狀況,問了幾個問題,看他各方面狀況良好,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
傅延昇給戚嶼喂了點溫水喝,戚嶼喝完,又跟戚源誠說了兩句話。
戚源誠見他才醒來又問這問那,眼睛里閃過一絲淚光,勸他道:“好了,綁匪都已經(jīng)被抓了,章家的主謀也跑不掉的,你放心,這些事警方和公司里的人都會處理,你就在這里好好休養(yǎng),什么都不要擔(dān)心了,知道么?”
戚嶼“嗯”了一聲,見爸爸眼中有紅血絲,便勸道:“爸,你也去休息吧……”
傅延昇接話道:“叔叔您也奔波一晚上了,現(xiàn)在戚嶼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這里還有我。”
戚源誠一愣,見兒子看向傅延昇時眼中的依戀,頭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兒礙事了,他心中一塞,嘆氣道:“好飽,那爸爸先回去休息了,晚點再跟你媽媽一起過來看你,你……就讓小傅在這兒陪著吧,有什么事就與他說?!?
傅延昇馬上表態(tài):“叔叔放心,我會好好照看他的?!?
戚嶼:“……”
戚源誠站起來道:“戚嶼需要靜養(yǎng),你也別跟他說太久?!?
傅延昇:“嗯,我知道?!?
等病房里只剩下傅延昇和自己,戚嶼才想起來問:“章承宣怎么樣了?”
傅延昇:“大腿中了一刀,暈過去了,警察把綁匪制服后,他也被一起帶到了興市中心醫(yī)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過來了?!?
戚嶼松了口氣,當(dāng)時章承宣那一聲慘叫,他還真以為綁匪把他殺了。
“是他把我騙進(jìn)那個樓梯間的……”戚嶼道。
傅延昇:“我知道?!?
戚嶼垂著眼皮道:“我是不是很蠢?”
傅延昇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這么聰明,哪里蠢了?!?
戚嶼:“他拿天寶集團(tuán)的事釣我,說這是個圈套,在那之前我已經(jīng)聽敬哥跟我透露了一些章家的事,但我沒有提防他,還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沖動地去找了他……”
傅延昇:“壞人總是防不勝防,不要自責(zé)了?!?
戚嶼想了想,又道:“在我們被綁的時候,我跟聊了很多,他什么都跟我說了,說他跟他爸的關(guān)系,說他是怎么配合被綁架的……雖然我現(xiàn)在也無法確認(rèn)他說的哪句話是真話,但你要讓我真的恨他,我好像也有點恨不起來,因為他不是徹底地壞……”
傅延昇:“我知道,我都聽見了。”
戚嶼訝異:“聽見?”
傅延昇:“嗯,我五點十分就找著你們了,當(dāng)時站在外面聽,還用蘇竟給的那個小掛件把你們說的話都錄下來了——錄得可能不大清晰,但那廠子很安靜,你們當(dāng)時說話還有一點點回音,找專業(yè)的人修復(fù)一下應(yīng)該都能復(fù)原。我原想將這些交給警方,不過剛聽你爸爸說,章承宣已經(jīng)跟警方表示,愿意主動提供章有發(fā)和章愛發(fā)謀劃綁架你的證據(jù)。”
戚嶼啞然:“是么……”
“你做得很好,寶貝,”傅延昇握住他的手,“比我預(yù)想中做的更好?!?
聽這男人剛說自己“聰明”,現(xiàn)在又反復(fù)夸自己“做得好”,戚嶼忍不住看向他:“你真的不是在哄我開心?”
“我的夸獎就這樣不值得信任么?”傅延昇也反問了他一句,才癡癡地望著他道,“憎恨一個害過自己的人很容易,要寬容對方卻很難;用強制手段懲罰一個人很容易,但要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懺悔,并做出改變,也很難??墒沁@么難的事,你都做到了……”男人頓了頓,感嘆道:“我為你感到驕傲?!?
戚嶼怔了片刻,幾乎要被對方的甜蜜語沖昏頭腦,他視線一偏,看著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向傅延昇確認(rèn):“你真的不走了?”
傅延昇:“嗯,不走了?!?
戚嶼:“那你的工作怎么辦?”
傅延昇:“辭了?!?
戚嶼:“……還能辭了?”
“又不是賣身,當(dāng)然能辭,”傅延昇再一次將他的手湊到自己的唇邊親吻,低聲道,“以后一輩子陪著你,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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