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和常嬤嬤于這事卻機(jī)靈。
“姑爺辦事總要花錢,這五千兩銀子,我還拿的出來?!狈绞纤闪丝跉獾?。
荀淑芳卻只和楊傳久家的說話,“皇宮里金磚鋪地,在那個地方辦事,五千兩夠做什么?你再去庫房里,把那些古董玩意都搬出來,這屋子里的也都拿當(dāng)鋪去,能換多少換多少,總要救出我四妹妹來就行?!?
荀淑芳這是要獅子大開口了。荀卿染偷偷打量方氏,見方氏額頭又開始冒汗。
“這事怎好讓大姑奶奶出錢。大姑奶奶說個數(shù),我派人去取?!?
荀淑芳冷笑著看方氏,“太太別想差了,以為我要你的銀子花。你們瞧瞧我這屋里屋外,幾千兩銀子,可沒在我眼里。”
“是,是,是,這事姑爺總要找人幫著辦,哪能空口白牙去求人,太太明白的,哪會誤會了大姑奶奶那?!背邒吲阈Φ?。
這事算是辦成了?那接下來兩下里交易談錢,會有一番討價還價吧,荀卿染想,是她先告辭的時候了。
“你身子不好,出來久了,你們太太和老太太要擔(dān)心,我這里不用你陪了,你先回去吧。”方氏對荀卿染道。
荀卿染樂得聽從,便站起身來,“那我先回去了?!?
“三妹妹怎么要走?我已經(jīng)讓廚房備飯,咱們姐妹難得聚一聚,正該好好喝一杯,聊一聊?!避魇绶甲钄r道。
“大姐姐客氣了。我陪著太太來看看大姐姐,知道大姐姐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我只是來看望你的,至于你和方氏之間的交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跟我和齊家都沒有關(guān)系。
“太太,若我說,留下三妹妹陪我,我才肯幫四妹妹,太太怎么說?”荀淑芳笑著對方氏道。
方氏怔了一怔,轉(zhuǎn)頭看了看荀卿染,“那,自然……”
“大姐姐慣會開玩笑,我身子不舒服,告辭了?!避髑淙敬驍喾绞系脑?。
“奴才扶著奶奶。奴才說句逾越的話,姐妹們再好,終不是一家的人,哪有撇了家里,在親戚家逗留的道理。奶奶出來時,老太太就擔(dān)心奶奶,這個時辰,老太太該念著奶奶了?!彼螊邒呱锨暗馈?
方氏看見宋嬤嬤,臉色變了幾變,終是沒有再開口。
“是啊,可不能讓老太太為我擔(dān)心。”荀卿染笑著,就往外走。
荀淑芳站起身,“那我送送三妹妹。”
方氏這時只怕荀淑芳躲了她,也跟著從屋里出來。
“我和三妹妹說句話,你們都退下?!避魇绶家贿吽蛙髑淙就庾撸贿叿愿乐車S的人退的遠(yuǎn)一些。
荀淑芳跟前的人都聽令退到遠(yuǎn)處,宋嬤嬤、麥芽幾個卻動也沒動。
“三妹妹好手段啊!”荀淑芳也不在意,對著荀卿染嘻嘻笑道。
荀卿染就知道,荀淑芳是不肯輕易放過她的,這話不過是個開口,不知道她嘴里還會說出什么來,因此使了個眼色給麥芽幾個,麥芽便帶著人退后幾步,宋嬤嬤稍作遲疑,也和麥芽一起往后退去。
“大姐姐何妨把話說的明白些,我是個笨人聽不懂,豈不是浪費了大姐姐一番用心?!避髑淙镜吐暤?。
“呵呵呵,那個丫頭,是不是你們齊四爺心愛的,你不好打發(fā),因此就借了我的手?我就知道你也是個壞的?!避魇绶家矇旱吐曇?,同時用胳膊肘撞了荀卿染一下,還擠了擠眼睛。
荀卿染覺得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同時心中更加篤定,荀淑芳那紙條果然沒存好心,而且荀淑芳也不愿意讓人知道紙條的事,因為荀淑芳絕不會為了她考慮而壓低聲音說話的。
“什么丫頭,什么打發(fā)?”荀卿染不動聲色道。
“還跟我裝糊涂,上次約你出來,你倒好,人沒來,到送來個傻乎乎的丫頭。放心吧,我已經(jīng)替你收拾了她,以后她再不能跟你爭寵了?!?
荀卿染不著痕跡地甩脫荀淑芳的手臂,正色道:“大姐姐這樣,可不像是有性命之憂的,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下,那紙條是什么意思。”
“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原來大姐姐所說救命是開玩笑?”
“是不是玩笑,妹妹可也沒打算救我吧,如此,不如把它看做是玩笑好了?!?
“大姐姐自己沒去,怎知我沒安排救你?”荀卿染反駁道,隨即苦笑,“事情已經(jīng)過去,我不想多說。大姐姐拿自家性命開玩笑,到顯得是我看不開。還請大姐姐自重,這種玩笑,以后還是莫要再玩了。”
“你安排了人救我?”荀淑芳疑惑道,臉色有片刻工夫變得煞白,不過轉(zhuǎn)眼間,她的嘴角又漾起一絲冷笑,“三妹妹最會哄人。”
“隨大姐姐你怎么想吧?!避髑淙镜溃骸按蠼憬悖愦虻氖鞘裁粗饕?,我不想知道。我只勸你一句,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有報,如影隨形。莫要在我身上枉費心機(jī),玩火……”
荀卿染正要警告荀淑芳,就聽門外一陣大亂。
一匹棗紅色駿馬從垂花門外四蹄撒歡急奔而入。院內(nèi)女眷頓時驚叫起來,四散奔逃。荀淑芳嚇的放開荀卿染,往后跑去。荀卿染瞧著這馬有些眼熟,正在凝神思考。棗紅馬已經(jīng)到了她眼前,揚起前蹄撒歡,灰灰直叫。
“奶奶小心,快閃開?!丙溠亢蛯氈閮蓚€急忙從后面奔過來,拉了荀卿染要往旁邊躲。
那馬這時卻側(cè)轉(zhuǎn)身子落下前蹄,鼻子里噴著氣,把馬臉伸到荀卿染面前,眨著眼睛似乎在打量荀卿染。
荀卿染這時想起來,為什么覺得這馬眼熟了,高興之下伸出手,去摸棗紅馬的額頭。
那馬先是歪了歪腦袋,抖了抖兩只毛茸茸的耳朵,用烏黑的大眼睛又瞄了瞄荀卿染,終于還是沒躲開荀卿染的手,還用潮濕的鼻子頂了頂荀卿染的手掌心。
后面丫頭婆子們的抽氣聲響成一片。
“失禮了,楊兄?!?
垂花門外,當(dāng)先走進(jìn)一人,猩紅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揚起,披風(fēng)上金錢豹張牙舞爪大有撲人欲啖之勢,讓人不由得眼前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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