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隱患
齊二夫人這是咽不下這口氣，張嬤嬤又何嘗甘心被打了二十板子。
“太太有什么打算？”張嬤嬤問道。
齊二夫人低頭沉思。荀卿染進門以后，對她可以說是恭敬順從，不過卻是表面上的，哄著她罷了。她吩咐給荀卿染的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事情，荀卿染不是表面應(yīng)的好，背過身去根本就不辦事，就是一直和她裝糊涂。她可是眼睜睜看著荀卿染和齊攸越來越親近，最后完全將她這個做婆婆的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
現(xiàn)在，荀卿染跟著齊攸在外任上四年，又得了誥命，生了女兒，已經(jīng)不是剛進門時那個立足未穩(wěn)的小媳婦了。也所幸荀卿染生的是女兒，若是一舉得男，不知要被容氏和齊攸捧到天上去。
在知道荀卿染和齊攸就要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想，要想個什么法子，殺一殺荀卿染的威風(fēng)。而結(jié)果，當(dāng)她看到回來的人里根本沒有善喜和王勤家的時候，她不僅僅是憤怒，而且還有恐懼。這幾年，荀卿染竟然一直都是一人獨寵，荀卿染竟然敢處置她給的人，竟然還將這個消息瞞得滴水不漏，讓她一直以為善喜還好好地在做齊攸的姨娘。
她因此決定要狠狠地給荀卿染一個下馬威?？墒牵@下馬威最后的結(jié)果，是荀卿染毫發(fā)無傷，而她卻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容氏這次并沒有責(zé)罰她，只是打了張嬤嬤，那卻是在打她的臉。而且，二老爺當(dāng)時就在場，看那個臉色，是給她面子才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
當(dāng)時她假裝昏倒，打算躲過那場難堪。可是荀卿染卻不放過她，指使了那個許嬤嬤弄醒她，許嬤嬤手下可是絲毫沒有留情，那尖利的指甲可是刺到她的肉里了。
齊二夫人不由得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仍舊在疼的人中。
荀卿染羽翼已經(jīng)豐滿，這讓她心里沒來由的格外慌亂。是的，是慌亂、還有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
“不，我怕什么？”齊二夫人搖了搖頭，自自語道。
“我養(yǎng)你們這些人使做什么的？”齊二夫人抬起頭，看著屋內(nèi)的幾個心腹，“你們平時不是都挺有主意的”
這是在向眾人問計，屋里幾個人都低下頭來。
齊二夫人的目光轉(zhuǎn)向張嬤嬤。
張嬤嬤牽動嘴角，卻實在笑不出來，屁股上的傷更疼了。她可還沒有糊涂，對于今天為什么會挨打，心里明明白白的。齊二夫人要怎么折騰，棍棒都不會落到齊二夫人身上，但是她們這些跟著的人，可就沒那么好運氣了。
“自然不能這么罷休?！睆垕邒叩?，“只是，太太還要稍安勿躁，從長計議?！?
張嬤嬤為齊二夫人分析當(dāng)前的局勢，“四奶奶剛從平西鎮(zhèn)回來，如今正得老太太喜歡，四爺也護著她。還有老爺，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只怕會對太太有所誤解。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再跟四奶奶起沖突了?！?
“太太，奴才勸您先保養(yǎng)好了身子。這以后的日子還長著那，機會有的是?！睆垕邒哂掷^續(xù)勸道，“四奶奶就是做了一品的誥命，那也依然是您的兒媳婦，總在您的手心里。況且，還有宮里的娘娘那。這端午節(jié)就要到了，太太不是還要進宮去請安？”
若是沒有宮里的娘娘，若不是顧忌著齊二夫人節(jié)前要進宮請安，只怕老太太的處置就不是只落在張嬤嬤這個奴才的身上了。
齊二夫人聽張嬤嬤講的有道理，又想到自家大女兒在宮里，頓時就有了底氣。
張嬤嬤見齊二夫人臉色緩和，便哎呦一聲****。
齊二夫人這才想到張嬤嬤還帶著傷，正要說話，就聽外面小丫頭稟報說是****奶來了。
“讓她進來?！饼R二夫人對外面吩咐道。
“你下去吧，好生將養(yǎng)些日子，傷好了再回來當(dāng)差。”齊二夫人又對張嬤嬤道，“去賬房領(lǐng)十兩銀子，用什么藥，我派人給你送去?！?
張嬤嬤連聲謝恩，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
“太太的頭疼病又發(fā)作了？”齊****奶從外面走進來，給齊二夫人請了安，便關(guān)切地走上前，打量齊二夫人的臉色。
“可請了郎中來，吃了藥不曾？”
“不用什么郎中，這是老病根了，原來的藥吃著就不錯?！饼R二夫人道。
齊****奶招了招手，冬兒端著托盤走上前來。
“我正在庫里清點東西，聽說太太的這老病就發(fā)作了，就尋了這些天麻來。一會交給廚房里，太太每頓吃上一些，是極好的?！饼R****奶道。
齊二夫人點了點頭，讓丫頭將天麻收了。
“你們都出去吧?！饼R二夫人吩咐道。
屋里伺候的丫頭都退了出去，冬兒看了齊****奶一眼，也跟著退了出去。
“我如何又犯了這頭疼的病，你可知道？”齊二夫人問齊****奶。
齊****奶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一緊。齊二夫人犯病的緣故，她當(dāng)然都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齊二夫人和荀卿染之間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齊二夫人從未和她正面談過，她自然樂得置身事外。如果可能，她想一直這樣。
“我一聽說太太病了，就趕忙過來了。”齊****奶道，下之意是不知道緣故?！翱墒悄膫€奴才惹了太太生氣？”
齊二夫人嘆了口氣，將發(fā)生的事情和齊****奶說了。
“……我不信善喜和王勤家的有那么大的膽子，只是如今，卻只能由得老四和老四媳婦怎么說?！饼R二夫人道，“迎丫頭，這些年，你也看在眼里。我是怎么做婆婆的，大*奶我疼惜她要照看老大和璋哥兒，早就免了她的請安的。但凡吃的用的，我都替她想在頭里。老四和染丫頭都正年輕，老四又是有出息的，我對他們寄望的多了一些，管的嚴(yán)了一些，也是一片愛護的意思。誰能明白我的這份苦心……”
“太太莫傷心。四弟和四弟妹都還年輕，太太自然要管教，慢慢地他們自然就知道太太的好了?！饼R****奶陪笑道。
“老四自小是老太太帶大的，又常在外面，我也不去說她。染丫頭，卻讓我傷透了心，原說是你方家姨媽看著長大的，應(yīng)該沒錯，誰知道，卻是這樣的性情。大爺那里，顧得住他們自己就不錯了，老四，看來也指望不上……”齊二夫人說著說著，委屈起來。
“太太莫這么說，不是還有我和二爺，五弟也是極孝順的?！饼R****奶忙道。
“多虧那時娶了你進門，可惜我卻只得你這一個侄女，小五年紀(jì)也不小的，她的媳婦，我可要好好地挑選，最好是知根知底?！?
道聽途說，實在不可信。齊二夫人心里思忖道，比如說荀卿染是方氏身邊長大的，方氏早就將荀卿染的脾性都告訴了她，按理說應(yīng)該沒錯?？墒侨⑦M府里，才知道方氏說的根本就不可信。方氏自然沒有騙她這個親姐姐的道理。齊儀的媳婦，她一定要自己看準(zhǔn)了，再不聽別人的說辭。
“五弟的相貌人品，這婚事自要好生挑揀的?！饼R****奶道，很高興齊二夫人轉(zhuǎn)了話題，“太太覺得工部陸侍郎家的姑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