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君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探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提起的心已經(jīng)安穩(wěn)落下,姿態(tài)比之前更加輕松。倒是沉默的安伊娜公主,以余光覷了眼姜芃姬,正巧抓到對方的目光也在看她。
“這位是……正則的愛妾?”姜芃姬故意問。
婦人裝扮,還跟巫馬君瞧著很熟悉,正常人都會產(chǎn)生這般疑惑。
巫馬君連忙澄清,“大舅子,這話可不能亂說,二哥要是聽見了,定然要吃味。這位是我的二嫂,白日出城爬觀音山,求送子娘娘垂憐?;爻侵畷r我倆正巧碰見,便想著送嫂子回去?!?
至于為何沒將人送回二皇子府,而是來到這間茶樓,他并沒有進(jìn)一步解釋。
姜芃姬恍然大悟,坦坦蕩蕩,歉然道,“原來是二皇子妃,草民方才無狀,還請見諒?!?
安伊娜借此暗中打量姜芃姬,見她表情的確沒有異常,這才完完整整安了心。
“無妨,方才情形也不怪柳郎君懷疑,的確是妾身的不是。”
安伊娜沒讓姜芃姬真的道歉行禮,巧笑倩兮地將這件事情圓了過去。
“不知柳郎君方才可有聽到什么動靜?”
驀地,安伊娜突襲了一句,她的表情依舊帶著笑意,翹著蘭花指,作勢攏了攏耳后的鬢發(fā)。
光看她的架勢,根本瞧不出半點兒驚慌或者心虛,好似剛才那個問題尋常像是詢問天氣。
嘴里這么問著,可她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卻在暗中直直看著姜芃姬的反應(yīng)和表情。
姜芃姬也是老江湖了,哪里會被這么簡單的手段詐出來?
她狀似不解地擰了擰眉頭,點漆般的星眸盛著疑惑,詢問道,“動靜?”
安伊娜見狀,心中大定,隱隱松了口氣。
心中一轉(zhuǎn),分分秒想出合適的理由,搪塞道,“郎君不知,方才妾身在隔壁的雅間小憩了一會兒,朦朧之間聽到有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只是白日里跪拜觀音太累了,一時間竟然睜不開眼睛。等了好一會兒,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丟了一件貴重物品,想來是進(jìn)了小賊……”
她一邊說一邊苦笑,好似那件東西對她有多么重要。
“茶肆進(jìn)了小賊?”姜芃姬擰了眉心,嚴(yán)肅地問道,“不知二皇子妃丟了何物,若是貼身物件,一旦被小賊傳了出去,興許會對您的聲譽產(chǎn)生巨大的損害,一定要盡早抓住才行?!?
安伊娜抿唇,露出苦澀,“多謝柳郎君關(guān)切,那個小賊興許知道厲害,沒偷貴重物件,只摸走幾個錢囊,丟的也只是尋常財物。只是……只是,錢囊之中有妾身從故鄉(xiāng)帶來的一撮土,平日里貼身帶著,以此警醒自己勿忘根本。如今被小賊偷走,妾身心下惶然……”
安伊娜孤身一人離開故土,嫁入東慶,隨身攜帶故土,緬懷家鄉(xiāng),誰也不能說這樣不好。
姜芃姬不禁露出動容之色,輕嘆一聲道,“二皇子妃嫁入東慶,乃是關(guān)系兩國友好的紐帶??晒释岭y離,二皇子妃隨身攜帶故土,這般高尚舉動令在下汗顏。這件事情,我倒是想幫您。只是我與孝輿在這間茶室喝茶,期間并未聽到異常動靜,要不將大廳的小廝喊來詢問?”
安伊娜是知道這間茶肆的膈應(yīng)有多好,不然她也不會挑選這里和巫馬君幽會。
如今再三試探,姜芃姬兩人的確沒有聽到她的秘密,內(nèi)心的懷疑自然盡數(shù)消散。
她笑著頷首,露出一絲脆弱的愁容,“既然如此,妾身還是不麻煩柳郎君了,等回頭再派人好好查查吧。若是追不回來,也只能感嘆天意如此。聽說令妹即將嫁入皇家,屆時便是親戚了,日后可要多走動走動。如今天色不晚了,妾身也該回府,免得夫君掛念?!?
安伊娜故意提到柳府庶妹柳嬛,姜芃姬也十分上道地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