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神秘一笑，賣關(guān)子道：“不告訴你?！?
靳斯月嗤道：“小氣?！?
程湛兮單手撐著地板起身，說：“我繼續(xù)去練，不和你說了?！?
周日下午，程湛兮去更衣室脫下訓(xùn)練服，換上正式的服裝，在天黑以前錄好了兩支視頻。
靳斯月用自己的車送她去高鐵站，坐在后座跟她一塊看視頻，看得心潮澎湃，今天第十次攛掇她：“出道嗎出道嗎兮兮？”
程湛兮冷酷無情地拒絕道：“不出?！?
靳斯月假哭：“嚶嚶嚶?！?
程湛兮：“大明星，人設(shè)又崩了。”
靳斯月抱住她胳膊繼續(xù)假哭，嚶?lián)糸L空。
靳斯月送她到高鐵站進站口，程湛兮道別后下車，從檢票口進去。
剛在車上坐穩(wěn)，程湛兮便低頭滑開手機屏幕解鎖，點進郁清棠的頭像，唇角微勾，打字道：叮咚，你的舞蹈視頻到賬了。
郁清棠：“……”
花里胡哨。
[郁清棠]：現(xiàn)在發(fā)過來嗎？
[程湛兮]：請問你掉的是這個專門為郁姐姐定制的金斧頭版本呢？還是那個普通的鐵斧頭版本呢？
[郁清棠]：普通的。
[程湛兮]：好的，為了獎勵你的誠實，我將兩個版本都送給你，郁姐姐請登錄郵箱查收[程式比心.jpg]
郁清棠不自知地嘴角微微上翹，用手機登陸了郵箱。
收件箱里靜靜地躺著兩個視頻，發(fā)送時間是兩分鐘前，也就是程湛兮給她發(fā)消息之前那一刻。
一個文件名叫“只為郁姐姐而來.rmvb”，另一個叫“給孩子們的教學(xué)視頻.rmvb”，一目了然。
郁清棠眼睛看著第一個文件，指尖在按下去的前一秒停住，移到了第二個，也遲遲沒有點開。
按照她的習(xí)慣，會從順序往下點，為什么要避開第一個呢？
郁清棠不想去深思自己的動機，更不想在這件事上特殊相待，她輕輕地閉了下眼睛，幾秒后睜開，目光清明冷靜地看向第一個視頻，指尖剛碰到中央的播放鍵，屏幕上方跳出來一則新消息。
[程湛兮]：友情提醒：請單獨觀看，如果出現(xiàn)任何不能控制的表情，比如尖叫、翻滾、扭動成長蟲，本人一概負責(zé)。
[程湛兮]：你準(zhǔn)備好了嗎？
[程湛兮]：3
[程湛兮]：2
郁清棠：“……”
郁清棠打斷她的倒數(shù)：我在公交車上
[程湛兮]：那你到了家再看吧，正好我也在回泗城的路上，累死我了
郁清棠握著手機，薄唇微微抿著，忽然不知道該回她什么。
她不過是個體育老師，學(xué)生升學(xué)和她沒多大關(guān)系，體育課在高中階段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孩子在忙碌的高壓學(xué)習(xí)中得到放松，跑步打球做運動，自由活動，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給他們編舞，錄視頻。
換成她，她絕對做不到。
良久，郁清棠認真打字道：你是個好老師
程湛兮咬著唇，害羞地回了一個：嗯……
郁清棠終于夸她了！
好老師已經(jīng)來了，好女朋友還會遠嗎？
郁清棠關(guān)掉郵箱后臺，決定等回家再看視頻，不是怕會出現(xiàn)程湛兮說的反應(yīng)，而是出于對一名優(yōu)秀教師勞動成果的尊重。
結(jié)束聊天后，郁清棠不知為什么點了一下程湛兮的頭像，順手點進了朋友圈。
郁清棠沒有刷朋友圈的習(xí)慣，所以直到現(xiàn)在才看到她今天凌晨三點發(fā)的“晚安[月亮]”。
她們倆其實有不少共同好友，都是學(xué)校的老師，郁清棠看到一個也是今年入職的新老師問道：周末出去浪了？這么晚才睡
程湛兮回復(fù)：工作呢[可憐]
新老師說：摸摸頭
郁清棠神色難辨了一會兒，偏頭看向窗外。
過了會兒，她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她自從使用這款社交軟件后屈指可數(shù)的點贊送給了程湛兮。
郁清棠在小區(qū)門口的鉛山米粉店吃了晚飯，在整座城市到處亮起燈光時踏進了家門。
她直接進了書房，用電腦登錄郵箱，把兩個視頻下載下來，點開了第一個。
程湛兮上體育課她不在場，不知道選的哪首歌，也不知道是什么類型的舞，所以當(dāng)畫面出來的時候她是有一點震驚的，一個人在家，她便沒有刻意掩飾眸光里的訝異。
白襯衣，打領(lǐng)帶，黑色褲子，英倫風(fēng)黑色馬丁靴，統(tǒng)一的服裝，撲面而來的英姿颯爽。
練習(xí)室里一共有七個人，準(zhǔn)備階段都半低著腦袋，看不清具體的面容，但郁清棠還是一眼看見了站在c位的程湛兮。她個子最高，腿最長，有一種說不出的屬于她本人的引人注目的氣質(zhì)。
郁清棠暗暗心想：可能是風(fēng)騷吧。
她這么看著她，覺得她隨時都要抬起頭沖她笑，然后黏膩清甜地喊“郁姐姐”。
音樂響了，對郁清棠來說不意外地是一首非常陌生的歌，但是節(jié)奏很快。
與此同時，練習(xí)室的七個人動了，動作整齊劃一，剛勁有力。
程湛兮抬起頭，郁清棠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笑容，而是表情冷酷，眼神凌厲，充滿了攻擊性和侵略性，嘴角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輕蔑，肩、頸、頭、胸、胯、腿，都成了舞蹈的利器，對肢體和關(guān)節(jié)的控制力到了驚人的地步，每一下都踩在點上，踩在屏幕前觀眾的心跳上。
極致的剛和極致的柔，她在舞臺肆意張揚，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充分地展示著自己在另一方面驚人的魅力。
郁清棠能看到她每一次起伏的身體曲線，她打著的領(lǐng)帶隨著激揚的動作起了又落下，她突然跪地，在地板上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又在下一個瞬間，腰肢仿佛柔軟的柳條，輕輕一擺便挺身而起，柔若無骨似的。
郁清棠驀地睜大眼睛，差點兒點了回放。
這是……怎么起來的？
她的腦子還在想程湛兮腰怎么那么軟，視覺已經(jīng)被她干脆利落的一個子彈上膛開槍動作完全吸引。
嘭——
仿佛隔著屏幕狙中了觀眾的心臟。
郁清棠閉了閉眼睛，心忽然跳得有點快。
她啪的按了暫停，緩了會兒才重新播放。
……
程湛兮側(cè)臉的汗珠滑落，白皙臉頰因為劇烈運動而泛著動人的淺粉，心口起伏，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會自主呼吸一樣。
而她終于笑了。
站定在鏡頭前，驚鴻一現(xiàn)。
春生夏長，萬象更新。
播放器的進度條走到了頭。
郁清棠在電腦前坐了許久，去外面倒了杯水回來。
接著從文件夾找到第二個視頻，文件名：“給孩子們的教學(xué)視頻.rmvb”，郁清棠深呼吸，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雙擊視頻播放。
幾分鐘后，看完第二版練習(xí)室的郁清棠：“？？？”
就這？
依舊是練習(xí)室，原木色的地板，站著包括程湛兮在內(nèi)的七個人。不同的是七人都穿著訓(xùn)練服，即純色t恤、黑色彈力褲和運動鞋。
沒有走位，沒有地板動作，難度太高的動作也通通沒有，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跳得很整齊。
只能說作為一個中學(xué)生教學(xué)視頻來說，它很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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