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目光投了過來,其中夾雜有幾道異樣目光,也難以被人察覺。
燕瑯穩(wěn)穩(wěn)落地,自己收了佩劍,便隨同本門那位煉虛期長老前去向其余幾個門派的長老們問好,期間免不得再聽人說幾句青年俊彥,先天根骨果然了得的贊譽(yù)之。
“少府主結(jié)丹不過一月,現(xiàn)下距離金丹中期卻是一步之遙,如此神速,實(shí)在叫人歆羨,”日月谷的一位長老撫須笑道:“如此資質(zhì),怕也只有白云觀的首席弟子元道清可以相提并論了吧?”
燕瑯矜持不語,那位煉虛期長老則跟著客氣了幾句,正當(dāng)此時,卻聽另一位長老道:“說曹操,曹操到,白云觀的人來了!”
耳邊傳來幾聲悅耳清明,再抬眼看,便見一群白鶴展翅而來,靈獸儀態(tài)優(yōu)雅,人也俊逸出塵,衣帶隨風(fēng)翩飛,恍若謫仙。
諸多女修看得臉紅,鷹揚(yáng)府的一個女修則悄悄向燕瑯道:“最俊的那個年輕男子便是元道清,他也是白云觀的下任觀主?!?
白云觀身為天下正道之首,執(zhí)道門牛耳,想也知道元道清身份有多特殊。
燕瑯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神態(tài)未變,目光卻不易察覺的冷了三分。
原因無他,這位白云觀的未來觀主,現(xiàn)在的少年英才,正是騙取鄭菀真心,然后又將她一腳踢開,漠視鄭淼將她先天根基抽走的狗男人。
但現(xiàn)在,這只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元道清面容明俊,氣韻清極,道袍加身,頗有些凜然不可侵犯的威懾,雖還年輕,卻頗有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
“東洲有妖獸作祟,觀中兩位長老自去斬殺,稍后方至,諸位勿怪?!比绱私忉屚?,他又問其余人:“此處情狀如何?”
早先日月谷說話的那位長老道:“那方洞府頗為穩(wěn)定,只是能維持多久,便是未知了,若要入內(nèi),宜早不宜晚?!?
元道清微微頷首,環(huán)視一周,道:“既如此,等其余幾派的人到達(dá)此處,便即刻出發(fā)?!?
眾人自無異議。
元道清這才看向燕瑯,目光上下一掃,微露探尋之色:“可是鷹揚(yáng)府少府主當(dāng)面?”
燕瑯既不親近,也不疏遠(yuǎn)的點(diǎn)一下頭:“正是?!?
元道清見她如此漠然,眸光不禁微微一動,臉上顯露出幾分笑意,道:“久仰大名。”
燕瑯隨之假笑:“彼此彼此。”
他們此前未曾見過,又沒什么深情厚誼,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也沒必要多聊,徐鳳臨卻覺得元道清身份存疑,懷疑他跟那個陳志新一樣,也是與自己目的相同的攻略者。
“那個元道清,你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他小聲跟燕瑯道:“我總覺得他有點(diǎn)古怪,還是保持距離為上?!?
徐鳳臨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修真者,還不知道靈氣傳音的重要性,這會兒聲音壓得再小,也免不得會被鷹揚(yáng)府的那位煉虛長老聽到。
鷹揚(yáng)府并非師徒相傳,而是以血脈維系,那位長老同樣姓鄭,只是出自分家罷了。
鄭秋夫妻與徐經(jīng)業(yè)交情甚篤,實(shí)在不想因?yàn)樾狠叺氖虑轸[出矛盾,知道女兒與徐鳳臨同行,便囑咐這位長老多加觀察,看是不是真的毫無挽回余地。
這長老聽徐鳳臨這么一說,就禁不住在心里搖頭——這才第一次見,他就忙不迭說人壞話,日后真要是成了婚,那還了得?
陳志新也就罷了,性情溫和,沒對他貿(mào)然傳訊爭執(zhí)生氣,可元道清能一樣嗎?
那是白云觀的未來觀主,真的鬧翻了,對鷹揚(yáng)府有什么好處?
退一萬步講,即便人家不生氣,日后少府主怎么做人?
鄭長老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倒是沒當(dāng)面說什么。
徐鳳臨未曾聽到鄭菀應(yīng)聲,心頭便是一個咯噔,下意識湊過頭去看她神情,卻見這綠茶婊面頰有些可疑的紅暈,眼睛里更閃爍著欣賞的目光,霎時間頭腦轟鳴,頗有種綠云罩頂?shù)母杏X。
“他生的可真俊,”徐鳳臨就聽鄭菀個茍日的說:“一看就是個好人。”
“……”徐鳳臨:“?????”
媽個雞老子辛辛苦苦給你擋刀,給你當(dāng)atm,都比不上這狗男人出來露個臉?
他臉皮抽搐幾瞬,正準(zhǔn)備說句什么,卻見元道清向這邊來了。
他神情恬淡,向燕瑯行個道家禮節(jié),道:“兩派向來守望相助,此次進(jìn)入這方洞府,前路莫測,少府主是否有意同行?”
徐鳳臨冷笑道:“當(dāng)然不可以?!?
元道清看也不看他,只向燕瑯道:“少府主以為如何?”
燕瑯矜持的頷首道:“我沒有異議?!?
徐鳳臨:“……”
他磨了磨牙,說:“阿菀,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元道清了吧?”
燕瑯斜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徐鳳臨咬牙道:“他一出現(xiàn),你就緊盯著他看,我又不瞎?!?
燕瑯敷衍道:“沒有的事?!?
“沒有的事?”徐鳳臨頗覺滑稽,嘲諷的笑了笑,道:“這么說你自己相信嗎?”
燕瑯聳了聳肩,無奈道:“你非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
徐鳳臨:“……”
鄭菀你這個人渣?。?!
他忍怒道:“你還記得我為你做過的事嗎?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現(xiàn)在你卻跟我說什么‘你非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
“你固然救了我,但不也借此成全了你自己的心意嗎?”
燕瑯睜大眼睛,詫異的看著他,道:“為我付出一切,你不覺得很幸福嗎?我們明明是互利互惠,你怎么說的跟我欠了你好多一樣?”
“……”徐鳳臨:“?????”
鄭菀你個茍日的是人嗎?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
徐鳳臨下意識就想摸刀劈了這極品綠茶婊,卻被系統(tǒng)死命勸住了:“你不想活了?那我搖號去了??!”
“你受不了?那就走??!”燕瑯見狀冷笑:“腿長在你身上,我攔著你了?”
“……”徐鳳臨從沒有將忍辱負(fù)重四個字理解的這么透徹,他深吸口氣,卑微道:“是我的錯,阿菀,你別生氣?!?
“我交個朋友而已,你就嘰嘰歪歪這么多話,”燕瑯冷哼道:“叫你養(yǎng)個傷,卻這么久都好不利索,徐鳳臨,你真是沒用!”
徐鳳臨:“……”
系統(tǒng)同情的嗑著瓜子兒:“明明只是想用道德綁架你,沒想到卻遇上了你這綠茶,可憐哦。”
“跟我玩這一套?”
燕瑯冷笑道:“只要我沒有道德,誰都綁架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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