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廊的盡頭,也就是最后一間屋子,走廊上也不曾有護衛(wèi)把守,轉角處有一盆樹,雖然是寒冷的早春,但依然茂盛,恰好將夜搖光的身體給遮擋,她因著是帶著小家伙走動,渾身縈繞著五行之氣,恐怕里面的人也沒有感覺到她靠近。
夜搖光側耳傾聽,雖然她在溫亭湛的耳目渲染之下也能夠聽些藏語,但這兩個人交談的太快,除了偶爾閃過的幾個名字,夜搖光一時間還真聽不出他們的意思,只能用她過人的記憶,將他們的話全部記下來,等會兒去尋古灸,讓古灸翻譯一下。
夜搖光就聽了約莫一刻鐘,就看到老鴇帶著幾個姑娘從樓梯走上來,方向是往這邊,為了不打草驚蛇,夜搖光將魅魎放在花盆里:“你聽著他們的話,我知道你聽不懂,但是你能夠記下多少便記下多少。”
交代完的夜搖光見老鴇帶著人已經靠近,便作勢像個無關緊要的看客一般看了看樓下就轉身離開,迅速的回到了他們的房間,夜搖光就對古灸使了個眼色。
古灸掏出銀錢放在了桌子上,就起身和夜搖光走。
出了青樓,夜搖光才將方才那些人的話說給古灸聽,聽得古灸面色微變:“之南,這些事我方才不經意聽到兩個人的話,我只聽到他們提到湛哥兒,于是就記下來,他們到底說了什么?”
“他們是宣政院都帥府的人?!惫啪膶σ箵u光道,“倒是沒有說什么要構害允禾的事情,不過他們辭之間倒是透露允禾要攤上大麻煩,他們背后有個極其可怕之人,被南久王奉若上賓,稱之為活神仙,這個活神仙在,弟妹將不足為懼?!?
古灸沒有避重就輕,只不過措辭略微有些婉轉,將夜搖光說的那些狂妄和輕蔑的語氣,以及有些不堪入耳的詞語過濾掉。
皺了皺眉,夜搖光是相信古灸,既然這樣堂而皇之的在青樓暢談,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應該不會是密謀之類的事情,但夜搖光依然抓住了一個有力的信息點,那就是活神仙,這位活神仙到底是什么來頭,會不會就是將且仁大師逼退的人?
懷著滿腹的心思,夜搖光帶著那畫去了它的墳前,墳地雜草叢生,顯然是沒有人打理,夜搖光親自給它打理干凈,又重新給它上了祭品,這才做法想要將它的怨氣驅趕,但夜搖光察覺這股怨氣雖然有些動搖和掙扎,卻不愿離開。
將畫放在墳頭上,夜搖光輕聲開口:“我給你講個故事,其實這個故事發(fā)生在你之后,但你只是一股怨氣,沒有做法你也感應不到”
夜搖光講的是真正的黃彥柏和黃三太太的故事,黃彥柏對黃三太太的寬和,感恩,雖然黃彥柏不是黃三太太親身,但卻是黃三太太養(yǎng)了十多年的孩子。
“能夠記住恩情,何必被仇恨蒙住眼睛?”黃彥柏離開的時候,這句話給夜搖光的感觸很深,“你的生命也是你的父母所給,做子女的從一出生那一瞬間就對父母存在著虧欠,沒有他們便沒有我們,既然命都是他們給的,那還給他們又有何不可?有何可怨?”
畫中的怨氣微微的波動,沒有再固執(zhí)的扎根在畫中。
夜搖光眼中透著點欣慰的笑:“前世已經不圓滿,你沒有遇上一對好父母,別再留著一絲執(zhí)念在這里,去輪回去尋找一對能夠讓你真正體驗到關懷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