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聽他胡亂語,這圣旨是假的,陛下早就將他定為欽犯,誰若能殺了他,賞銀百兩,官生三級?!?
魏牧沖根本不給程大雷忽悠的機(jī)會,自己先把兵丁忽悠住。
程大雷仰起頭,沖天長笑不止,笑聲以他為中心散開,由山上傳到山下。
眾人心里都有些糊涂,他究竟在笑什么,笑聲凄絕,大笑如哭。
“陛下呀陛下,您可看得清楚,這世上誰是奸臣,誰是忠臣。程某人忠心耿耿,今日卻要死在奸佞小人之手,是否古往今來忠臣同命如此。罷罷罷,好好好,今日程謀就舍身一戰(zhàn),我以碧血洗青天?!?
魏牧沖聽見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的終生目標(biāo)就是名垂青史。怎么程大雷紅口白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他倒是成了所謂的忠臣。
“天地之間自有公道,魏某所做所為是對是錯,就讓世人去評說。”
程大雷反正不介意與魏牧沖拖延,只要拖上半個時辰,自己就麻溜快的顛了,再不和你姓魏的碰面。
“好,好一個自有公道?!背檀罄状舐暤溃骸敖裉毂井?dāng)家就和你好好論一論公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上則為日月,下則為山……”
魏牧沖一楞,竟有些不忍心打斷程大雷。他忽地想起一件事,關(guān)于程大雷的傳很多,程大雷不僅殺人放火,還有不錯的詩才,傳世的幾首詩詞,即便再挑剔的夫子也會贊不絕口。
面對滔滔不絕的程大雷,魏牧沖并沒有開口打斷,甚至還在心中悄悄記下。只等最后程大雷閉上嘴,他才冷笑一聲:
“任你花巧語,也不能顛倒黑白,假若你真覺得自己委屈,就去向閻王爺喊冤吧?!?
魏牧沖抬起手,就要下令進(jìn)攻。
“等一等。”程大雷忽然開口阻攔。
魏牧沖一楞:“干嘛,莫非你怕了不成,哈哈,現(xiàn)在求饒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怕,哈哈,本當(dāng)家自從出世以來,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我只問你,敢不敢等我一炷香,一炷香之后,我再與你戰(zhàn)個痛快?”
“你要一炷香時間做什么?”
“你管本當(dāng)家做什么,我就問你敢不敢,莫非你怕了不成?”程大雷冷笑道。
“我……”魏牧沖很想命令手下一擁而上,但他在程大雷面前一直沒占到上風(fēng),很想爭這一口氣。
“好,我就容你一炷香,任你機(jī)關(guān)算盡,今天也必須死在此地。”
程大雷冷笑一聲,回去得很慢,似乎千軍萬馬在他眼里如同無物。不過,剛走進(jìn)山門,他就麻溜快的跑到后寺。
“好了沒有,好了沒有?”程大雷急忙問道。
了然膽戰(zhàn)心驚:“照程當(dāng)家吩咐,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您看可不可以?!?
程大雷顧不得細(xì)看,牽著黑牛走上翠竹撘成的木藍(lán),幾個僧人站在房頂,將獸皮縫成的篷子拉開。
程大雷下令點(diǎn)火,木籃中四只油桶被點(diǎn)燃,熊熊火焰燒了起來。
其實(shí)誰也不明白程大雷一直在忙碌什么,此時就見到皮蓬慢慢鼓起,漸漸,整個竹籃被拽著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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