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令人奇怪的是,碑上一字也無。
程大雷撐著黑傘,看著被雨水浸濕的墓碑,良久無語。
賣藥皮三立在一旁,道:“老爺,沒您的吩咐,小的不敢造次。這碑上打算刻什么字?”
程大雷皺眉想了想,道:“罷了,就這樣立著吧,不必刻字了?!?
皮三皺起眉頭,新墳剛起,哪有不刻字的道理。
一架馬車沿著長街遠遠過來,劉發(fā)財從馬車上跳下來。
“大當家,事情都辦妥了?!?
“走了?!?
程大雷再看一眼新墳,踏上黑牛,幾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不多時便消失在雨幕當中。
皮三穿著蓑衣立在那里,看著幾人的背影,撓撓頭,臉上寫滿困惑。
幾人換了打扮,一路走到長安城西門。
城門前幾名兵丁,搜查著來往行人。偏偏對程大雷惹眼的黑牛視若無睹。宛若他們是那種窮酸人,用盡力氣都撈不到半點油水。
出城時,程大雷看了一眼城樓,城樓上有一雙眼睛看著他,一臉冷漠。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程大雷的背影。
“盧二哥,咱們?yōu)楹尾粩r他們一攔,就這樣讓他們招搖離去?”身邊一名將官問道。
盧俊義搖搖頭:“侯爺死了,多多少少,我們該給活著的兄弟留條退路,未來的長安,未必容得下我們弟兄吶?!?
再抬起頭,已經(jīng)不見了程大雷的身影,他們消失在茫茫雨幕中,宛若給長安城什么都沒留下。
玉皇觀。
有一小道童悄悄溜道觀,手里抓著魚竿魚簍,想趁這小雨,往山溪中釣幾尾小魚。
師父看管得嚴,很少有給他玩樂的時間。但少年心性,沒有時間總也能省出一些時間。
一路哼著小曲,神情悠哉悠哉。
再走到山門前時,整個人突然呆住。一張臉變得蒼白無比,張大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山門牌坊上,自己崇拜的天師爺?shù)踔^發(fā)懸在上面。渾身被剝得干干凈凈,一絲不掛,更可怖的是,下體被石頭砸得稀巴爛。
張?zhí)熨n生前是個體面人,豐神俊朗,儀表堂堂。長安城不少夫人都暗中傾慕這位道家小天師,寧愿自薦枕席。
不過,他死的時候,可是極其不體面。
后來這件事傳開后,張?zhí)鞄熓窃趺此赖?,大家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只不過有江湖人暗中嘀咕:這怕是有人復仇。
究竟是誰要張?zhí)鞄熕溃?
大家想破腦袋也想不透,只知道那一天,玉皇觀死了一位小天師,向陽坡起了一座新墳,幾個人從城門離開。
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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