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給他泡了一杯醒酒茶過來,很糾結(jié)地看了我一眼道,“沈小姐,能不能請你勸勸少爺,他每天都這樣喝得酩酊大醉,也不去工作,聽阮先生說他的工作都落下一大截了。商家雖然不缺那些錢,但他這樣一天天的作踐自己也不行啊?!?
“我會勸的,程叔你去歇息吧,這里有我。”
“謝謝你沈小姐。”
程叔走了過后,我拿出手機看了下,上面有個未接電話,是秦漠飛打來的,大概我在酒吧的時候,沒聽到。我想了想,給他編輯了一個短信過去,說我可能要晚點回去,他那邊也沒回我。
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凌晨了,但商巖醉成這樣都沒放開我,我也沒強行掰開他的手了。
我今天很倒霉,也很累,被我媽揍了一頓不說,還被商巖譏諷一頓。我本是想找他聊聊的,但現(xiàn)在看來也沒聊的必要了。他沒法接受這樣的我,而我也無法再回到從前。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辦了,我媽要我立刻離開秦漠飛,可他那個人多么恐怖我是知道的,我要怎么跟他說呢?
還有商巖這邊,盡管小沐說了不介意我的過去讓我去上班,可我自己又怎么放得下。讓我坦然地去跟他們共事,我會抬不起頭的。
以前在夜店的時候,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堅持底線,總有一天可以從頭再來的。原來我想多了,我即便是回到當初的,一身的污點也抹不去了。
就好比商巖,他可以為了我不顧一切,但卻不會原諒我的墮落,否則他也不會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了。
看看他這屋子,亂七八糟跟被颶風倦過似得。
地上丟著很多設計圖,紙團和煙頭,整個屋子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煙味。我估計傭人是不敢打掃他這邊的,要不然不會這么亂。
我隨手撿了一張設計圖看了下,居然是世貿(mào)城的草圖。難道他們也在參與世貿(mào)城的競標?一個小小的工作室,應該沒有那個資歷吧?
不過他的背后是龐大的商家,這種可能性是有的。我接著又撿起了一張圖紙看,上面居然是一副親吻的素描畫面,就是上次他在車上吻我的樣子,輪廓勾勒得惟妙惟肖。
我看到這畫心頭越發(fā)難過,他把我捕捉得那么精準,連眼角一滴淚花他都記住了。他的畫風很犀利,寥寥數(shù)筆就能完美地表現(xiàn)出人物的精髓。
這一幅,還有他畫室滿屋子的畫,都是我。他為什么不在畢業(yè)的時候告訴我這些,那時候我若接受他起碼是完完整整的。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面目全非,什么都給不起了。
我哭了,不知道是心酸還是心碎,亦或者是感動,總之哭得很狼狽。
人都是錯到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會后悔,可后悔往往都來不及了。如果我不遇上商巖,不遇上小沐和阮峰,我可能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得過且過了。
遇到他們我才恍然大悟,我想回頭,卻發(fā)現(xiàn)全世界都在拒絕我。
商巖唾棄我,我媽嫌棄我,還有很多看到那個帖子的人都在鄙視我,我原來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
接下來我該怎么辦呢,我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詭異的泥潭之中,無法抽身。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可悲,又好可伶,我把很多女人一輩子都經(jīng)歷不到的事情都經(jīng)歷了一遍,我形只影單地在一條沒有光明的路上走,越走越?jīng)]有方向。
我正哭得傷心時,商巖的手忽然覆上了我的臉,還抹去了我一臉的淚水。我慌忙回頭,看到他瞪著兩顆血紅的眸子看著我,臉色已經(jīng)從緋紅變成了蒼白。
我慌忙橫抹了一下鼻涕,端起床頭柜上的醒酒茶遞給了他,“商巖你好點了嗎?這是程叔專門給你泡的醒酒茶,快點喝了吧?!?
“我好多了,沒事?!?
他掙扎著坐了起來,捏了捏眉心,似乎還有點暈乎乎的。他想下床,但剛站起來就又倒了回去,整個人的氣色就不對了,臉瞬間蒼白無色,嘴唇也變成烏紫色了。
我連忙起身給他把枕頭墊高了些,拍了拍他的臉,發(fā)現(xiàn)冰涼冰涼的?!澳闶遣皇悄睦锊皇娣吭趺茨樕@么……”
“噗!”
我語音未落,他忽然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噴得被子上全是紅艷艷的,觸目驚心。我頓時就嚇呆了,愣了兩秒才沖到門外尖叫起來。
“程叔,程叔,來人啊,快來人啊?!保ㄎ赐甏m(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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